顾生念摇了摇头：“虽说这想法有几分道理，可如今这种局势下，那些原本忠诚于外公的下属也自身难保啊。万一我们贸然前去联系，不但救不了外公，还可能会将他们也牵扯进来，到时候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难办。”
我一听也觉得颇为棘手，手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那该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爷爷他们被囚禁吗？”顾生念满脸的沮丧和懊恼。
白清舟重新坐了下来，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里闪烁着几分思索的光。“咱们再仔细想想，既然事情的核心在于兵权，那肯定还有其他突破点。那些要整垮程爷爷的人，他们本身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呢？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面找寻到新的线索。”
我听了白清舟的话，心中犹如点亮了一盏小灯。“对，你说的没错。那些人为了利益结合在一起想要抢夺兵权，那他们之间必然也有着无法调和的利益矛盾。我们如果能找到这些矛盾并且利用起来，或许就能打乱他们的计划。”
顾生念摇了摇头，神色间满是无奈与担忧：“没那么简单，军方现在局势复杂，那些想要程家倒台的势力，肯定也已经在军方内部安插了眼线，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那些帮忙的人也搭进去，现在的我们没钱没权，什么也做不了。”
房间里再度陷入沉默，只有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像是在为程家的遭遇而悲叹。
我在心里反复权衡着利弊，片刻后，缓缓开口：“我们是不能盲目行动，必须先弄清楚军方内部到底哪些人是可以信任的。生念，你之前在沪洲生活，有没有接触过一些程爷爷的旧部，你觉得他们可靠吗？”
顾生念沉思片刻，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我倒是认识几个人，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心难测，我也不敢保证他们现在的立场。”
白清舟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要不这样，生念哥，你先试着联系其中一个你觉得最靠谱的人，不用透露太多，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顾生念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也只能这样了，我这就去试试。”说着，他便转身准备出门。
“等等！”我叫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防身用的小刀，递给他，“带着这个，以防万一。”
顾生念接过小刀，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我和白清舟坐在房间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每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能让我们紧张起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我和白清舟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来，紧张地盯着门口。
门缓缓被推开，顾生念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凝重，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怎么样？”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顾生念走到椅子旁，缓缓坐下，喘了口气说：“我联系上了一个程爷爷曾经的副官，他倒是对程爷爷忠心耿耿，但是他说现在军方高层已经被那些人渗透得很严重了，他根本没办法调动人手帮忙。”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听着顾生念的话，我的眉头便不自觉地皱紧了。
顾生念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说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暗中帮我们留意一些消息，别的实在无能为力。”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又变得压抑起来，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我们心头。
白清舟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突然他停下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既然军方这条路暂时走不通，我们能不能从那些想要对付程家的势力内部入手？比如找到他们其中立场不那么坚定的人，想办法分化瓦解他们。”
我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这听起来有一定可行性，可我们对他们的内部情况一无所知，要怎么找到这样的人，又该怎么说服他帮我们呢？”
顾生念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背后到底有多少势力在勾结，这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暗迷宫，我们连入口都找不到。”
白清舟咬了咬牙：“总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记得之前在茶楼听到那些人议论，说程家被针对得这么狠，背后肯定不简单。说不定他们内部也有分歧，只是我们还没发现。”
我眼睛一亮：“对，我们再去茶楼或者其他一些人多嘴杂的地方，多听听市井间的传闻，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那些势力手再长，也不可能完全捂住老百姓的嘴。”
顾生念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说不定能从那些零散的消息里拼凑出有用的线索。”
于是，我们三人再次出门，穿梭在沪洲的大街小巷。每到一处热闹的地方，我们就停下脚步，装作若无其事地听着周围人的交谈。然而，一天过去了，我们收获寥寥，听到的大多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抱怨和闲谈。
傍晚时分，我们又累又饿，走进了一家小饭馆。正吃着饭，邻桌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小声议论起来。
“听说了吗？最近上头查得严，好多人都在自危，就连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权贵，也开始互相猜忌了。”
“是啊，我还听说有两拨人因为利益分配不均，已经开始闹矛盾了。”
我和白清舟、顾生念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顾生念放下碗筷，不动声色地凑近他们，装作随意地搭话：“大哥，你们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我们这些外地人，对沪洲的事儿不太了解。”
那个工人看了顾生念一眼，见他一脸诚恳，便压低声音说：“当然是真的，这沪洲城里，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就说这次严打，背后牵扯的利益太多了，那些人都想分一杯羹，哪能没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