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海兰格的几个妹妹都不喜欢小猴子,海兰格就许诺把她的另一个好妹子海紫介绍给小猴子,临分手的时候李醒仁还答应,定在今天要和海兰格去见她的当家大哥溥绪。
一大早小猴子就提醒他说:“少爷前几天你答应海姑娘,要去壵亲王府去拜见她的当家大哥溥绪,你在忙也不能忘了海姑娘会生气的。”
李醒仁无奈的说:“我是答应海姑娘去她家的先是小朱子受伤,现在又是小苟子重伤我哪里还有心情,你去通知她我改日再去吧。”
小猴子听了很不愿意说:“既然答应人家就不能失信,尤其是像海姑娘那么俊慧又对你真心的姑娘,你去哪里找啊。”
李醒仁也觉得小猴子说的有些道理就说:“咱们又不了解满族的风俗,不知道如何去她家拜会行何礼节拿何礼物?”
小猴子挠挠头说:“问问六爷不就知道了。”
于是他把练刀的王小六和看骡子的刘世流叫进屋对他们说:“今天我带应还姑娘去拜会她的哥哥溥绪,不知道有讲究还请你们讲解。”
刘世流摆手说:“你可别问我咱没娶过老婆,又是回人根本不懂满族这些婚聘讲究,至于那个海姑娘我听小猴子和小苟子挂在嘴上我到想认识一下。”
王小六瞪着眼睛没理会刘世流而是瞪着李醒仁说:“我说义弟你把话说明白了,你是想去壵亲王府去拜会海兰格的大哥还是想去她家提亲?”
李醒仁说:“我们也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就是想去他家里拜会一下认识他的家里人而已。”
王小六说:“幸亏你问我海兰格也不懂规矩,你要是想去她家提亲要先找一位媒婆,说明你家的宗族家世在把你的意图告诉女方的家长,女方的家长要是看中男方的家世和人品,然后才要男方的生日时辰与女方的生日时辰进行交换,要是八字相克这婚事也就黄了。像壵王府虽然没落了还是讲究规矩的,你拿上礼物带着海兰格直接去拜会她的哥哥,换了一般的旗人家里还可以亲王府就不行,他们会觉得你们已经有了苟且之事,才会厚着脸皮一同回家拜访认亲。”
李醒仁说:“没有这样麻烦吧,我只是想和她家里人人认识一下而已。”王小六说:“这事情取决于你们两人的态度,你和海姑娘还打算继续交往下去,会引来好多流言蜚语要是把壵王府的王爷惹急了,对你作出非常之事这样对你们两人的名声都不好。要么你就找一个媒人去她家去提亲在和她家里人见面认识,至于她家里人在没落也是八旗亲王之后,是否反对你们的婚事还很难说。”
李醒仁解释:“我们就现在平淡的像普通人那样交往不行吗?”
王小六正色说:“当然不行你们俩的绯闻传的满京城都是,就海兰格来说给你们讨逆军引路,为你们扎孔明灯攻打景山就是叛国行为,幸亏你晚上住景山没有和她住在一处,否则壵王府的人完全就可以按族规捉住了你们活埋或沉塘,到时候无论是军界警戒还是武林界的朋友谁也救不了你,海兰格已经意识到来自家族的危急是以找你应对,我的义弟你可不能糊涂了。”
李醒仁说:“我是有困难就跑的人吗,现在我就去找海兰格去商量对策,你们也和我一起去吧。”王小六要出镖很忙是以让小七看护小苟子,李醒仁换好他的天蓝西服脚踏黑皮鞋,带着小猴子和刘世流一起赶了一辆带棚子的骡子车到了海兰格的酒铺。
三人到了海兰格的酒店才早上七点多钟,只见海兰格梳着旗人姑娘的发髻身穿淡青色嵌边青梅粉花绣花旗袍以等候多时了,他第一次见到海兰格身穿旗装的打扮,真如傲雪寒梅江天秋月,让人着迷的不仅是她绝世姿容,她的身上散发着那种华而不娇,艳而不媚的气势让人感觉到她有气质有内涵,更感觉她眼神里有着无尽智慧和情愫,能承载也能抗拒人生和命运。
她的三个姐妹今天也都精心打扮一番个个光彩照人,把小猴子和刘世流看得都有些妄想了。
他向海兰格等人介绍给刘世流认识,而后问她:“今天你让我去见你的大哥按礼节算就是平常的见面认识,还是去你家提亲?”
海兰格听了一愣说:“当然就是见面认识一下吃个饭,怎么还想起提亲这等事情,关于提亲的事情我还没准备好那。”
李醒仁说:“可是王小六说我和你直接去你家拜访,有些违背常理族规会惹你们家不高兴的。”
海兰格想想说:“旗人的男子是可以往家里领心仪的女子的,但是女子要是往家里领男人就视为下作不要脸我倒是忘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醒仁说:“六哥说找一个本族可靠的长辈先与你大哥打声招呼就可以了。”
别看海兰格平时能操办起大事,可是到了自己的事情就有些挠头李醒仁提醒她说:“可以去找兰徽的祖母或者兰香的母亲都可以的。”
海兰格想想说:“还是去找兰香的母亲吧,我们还是熟络些便于开口。”
李醒仁说:“那咱们就边走边说吧别误了时辰。”于是二人上了车由小猴子赶车刘世流押车直奔瑞亲王府,在车上李醒仁问她去王府需要带什么礼物有什么礼节,海兰格都逐一告诉他有些细节她也不知道,到时候还要请教兰香的母亲了。
瑞亲王府本不远过了地安门绕过景山向南就到了,对于瑞亲王府李醒仁是第二次来,在这里从杨洪榉手里救了整座王府的女眷和财物,现在王府又修缮一新看门的侍卫认得海兰格和李醒仁,忙拿过来板凳放到车前让海兰格下车。
侍卫长躬身说:“海格格真不巧兰香格格不在家,你是常住还是串门要是常住我吩咐厨房给你做饭。”
海兰格说:“今天我不找兰香是找大福晋(瑞亲王的正房夫人)有事情,你去通报一声。”那侍卫长喳了一声去了。
海兰格着急也没再外面等带着他们直奔王府后院,刚过银安殿只见对面正门走过一队拎着鸟笼子驾鹰的家丁,后面是一个身穿蓝绸衣裤打扮洋气的年轻公子,他的最大特点就是和那些八旗的王孙公子一样是一个正经的花花公子,不用说他就是现任瑞亲王中铨也就是兰香的大哥。
中铨见到海兰格举止轻浮的说:“原来是海格格我的小姑来了,我的小姑比醉仙楼的头牌还美艳十倍,我给你见礼了。”说着就要过来搂抱。
海兰格一闪身说:“放正经些我来找你的母亲有要事。”
中铨死盯着海兰格说:“找我额娘有什么事她也不给你银子花,不如陪王爷我去王府井绕一圈,陪我喝酒听戏到时候我给你买英国贵族公主才能穿的长裙。”
李醒仁在一旁气得想暴打中铨小猴子怕他忍不住使劲拉他的衣角,中铨这才正眼看李醒仁三人说:“我的小姑都传闻你看上一个小白脸,我看这小子长得也不白净就是生的人模狗样的,比那个阿巴图要强一些。”
中铨说完海兰格的脸色就变了,阿巴图就是在廊坊和他们讨逆军第一次交战的大清国禁卫军统领,给李醒仁留下的印象就是狂妄自大,但指挥能力还是有的刀马功夫比不上他却也比那些纨绔八旗子弟要强上数倍,他可以推测海兰格也许和阿巴图有婚约,要不就是阿巴图一直在追求海兰格,只是海兰格出于某种原因不想和他在一起而是选择了自己。
果然海兰格粉脸一寒说:“王爷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是不会和壵王府的仇人在一起的,至于阿巴图我和他没有任何往来。”说完一甩袖子就要走。
中铨见到海兰格生气了好像也有些畏惧忙赔笑说:“小姑别生气我是开玩笑的别当真。”
海兰格训斥他说:“王爷我的世侄你也是老大不小的就长点心吧,这么大王府还等着你操持那就别和那群无赖混了、、、”
中铨忙摆手说:“别说了,你还是去找我的额娘吧我走了,对了下月初二是我家儿子的百岁之日,希望你和额驸都来喝满月酒。”没等海兰格回应他已经带着家丁出了殿门,到了门外还听到中铨对家丁说:“今天到了陕西巷每人给你们找一个娘们。”接着就是家丁的起哄声。
只见王府的侍卫长走到近前行礼说:“大福晋让你过去。”
海兰格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侍卫长走后他对小猴子和刘世流说:“你们俩等在这里后院都是女眷,你们去了有些不方便。”于是领着李醒仁进了安福堂大福晋的院子。
她见四下无人把李醒仁拉到一个墙角处说:“既然你听说我和阿巴图的事情我不妨告诉你,我们壵亲王府和各亲王府之间的恩怨。这大清国自从建立朝廷起就分为很多派系,戊戌变法时分为以光绪为首的变法派,和以慈禧为首的保守派。到了庚子之变时面对八国侵略联军,又分为主战派和主和派,我的大伯载勋、刚毅和载潋都是主战派,因为诸多因素北京城沦陷。慈禧和各个亲王为了在洋人面前保命,就把战败责任推给我大伯让他自缢而死,而阿巴图的玉亲王府亲王就是幕后的策划人,我的生父在世确实把我许配给阿巴图,可是时过境迁我不可能和陷害壵王府仇人的后人成婚,事情就一推再拖,没晓得上天让我遇到你让我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你了,并为你做出了有些背祖宗的错事想想我都后怕。”
海兰格说完心里多年的郁结也解开了,释然的说:“你也知道我的身世,如果你嫌弃我转身就可以走开,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李醒仁突然把她抱住对着她的芳唇就是一阵热吻,海兰格把他推开说:“我问你话那,嫌弃我吗?还想请人说媒吗?”
李醒仁品味着第一次和她接吻的感觉说:“我和你的关系是对等的何来嫌弃,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有一种生死相许与之共老的感觉,这些天在心中生出许多情丝缠绕着我,一天见不到你就觉得少了什么,我想这就是两情相悦是以我想娶你为妻,这找长辈去你们庄王府只是第一步咱们还是快走吧。”
海兰格见李醒仁向她敞开爱慕的心扉,心中美的不行她毕竟十七年都没有这样开心过,这样觉得生活这样美好。
海兰格找兰香的母亲为自己说媒是有原因的,自小她就和兰香交好可以说是在纳彦福晋的爱护下度过童年,还有纳彦福晋和她的母亲都是蒙古人私下交往还行,还有重要一点就是大福晋信仰佛教,在杨洪榉洗劫瑞亲王府时,大福晋和几个重要女眷儿媳妇去卧佛寺修行,是以躲过一场劫难。
当海兰格进门时就见到一位手拿佛珠的中年贵妇人在门口等着她,只见大福晋就是一身普通的道姑打扮,不带任何头饰披散着头发,面目慈祥一副与世无争的散人样子。
海兰格见到她亲自迎接出门赶忙行礼说:“大福晋吉祥。”而后把李醒仁拉到近前说:”这是我新认识的额驸叫李醒仁,乃是直隶山海关人氏。”
李醒仁见到大福晋完全没有亲王王妃的架子,也收起他的傲气躬身说:“小民参见大福晋。”
纳彦福晋谦和的说:“果然是一表人才听说还是部队的团长,你这丫头倒是挺有眼光的快进屋吧。”说着把他们让到屋里。只见大福晋的屋里俨然就是一个佛堂,正北供桌上放着一尊二尺高的净水观音像,那佛像白瓷描金把观音菩萨描绘的栩栩如生,观音像的前面放着青铜香碗里面正冉着三柱青稥,满屋都沉浸在淡淡的青稥气味和烟雾中。只见墙壁的四周都挂着各自佛祖和菩萨的佛像,旁边的书桌上放着经书和古籍。
海兰格到了这里才显露出天真活泼的本性,她向跪在蒲团上拜了观音菩萨,而后蹦跳着在屋里巡视了一遍,搂着大福晋的腰说:“大嫂有茶喝吗,早上走的忙有些口渴了。”
纳彦福晋说:“这里没有茶水只有供奉菩萨的圣水你喝吗?”
海兰格说:“当然要喝。”
纳彦福晋就把净水杯递到她的面前,海兰格伸手去接福晋取不放手并轻声‘嗯’了一声,海兰格何等聪明马上躬身双手接过净水杯,一口把里面的圣水一饮而尽并恭敬地把净水杯还给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