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松月阁,陈氏赶紧迎上来。
“小姐,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她知道今晚小姐去主屋吃饭,是个鸿门宴。
老夫人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要林婉云的卖身契。
可能怕她给小姐出谋划策,老夫人还特意派人点明,要小姐只带小翠去主屋。
她留在松月阁,心急如焚。
云浅月摇摇头:“没有。”
小翠喜形于色,小声告诉陈氏:“奶娘,咱们小姐大获全胜!”
接着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陈氏听得眉开眼笑。
小姐长大了,也有了锋芒,不是一个任人搓圆压扁的软柿子,她很欣慰。
*
沐浴过后,云浅月进了世子卧室。
两名仆从守在了房门外。
刚才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要她每天晚上都睡在世子床上,每隔三天要和世子同房一次,葵水来了除外。
而且,世子的日常护理,也要她亲力亲为。
这些条件云浅月都答应了。
作为一个妻子,侍候夫君天经地义。
至于同房,有了第一次,就不会在乎第二次,第三次……
躺在床上,侧脸看着世子那张俊脸,云浅月小声道:“世子,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擅自改嫁成了你的妻子,我是有苦衷的。”
“你虽然听不到我说什么,我觉得我还是将来龙去脉和你说一下。”
“我叫云浅月,你应该听说过,我小时候和你弟弟赵钰定了亲。”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昨天我在花轿里面做了一个梦。”
……
云浅月小声将她为什么要改嫁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赵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他脑中已经翻江倒海。
他在北疆最后的记忆,是他们打了胜仗,他受了重伤昏迷倒下。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直到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春梦。
虽然很荒唐,但全身舒畅,那极致的快意,想忘都忘不了。
更让他意外的是,他虽然眼睛睁不开,身子也不能动弹,但他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了。
他知道有人来帮他清洁事后的痕迹,也知道刚才有一个女子在他床上,那是他的夫人。
侍候他的仆从小树和小山,他是认识的,从他们有限的聊天中,他知道了一些事。
他从北疆抬回侯府,一直昏迷不醒,来了很多太医给他医治,天天都有太医给他把脉,但他还是醒不过来。
太医还说了,他醒过来的希望渺茫。
现在,他除了动不了,身子也有知觉,不然不会做那个春梦。
他三餐吃的是流食,仆从叩开他的牙齿,将流食一点点的倒进去,过程很麻烦,进去的少,流出的多,可想而知有多狼狈。
他身子下面,垫了厚厚的棉布,有专人守着,拉屎或者拉尿他也不能控制,但仆从能及时给他清洁。
知道自己成了动都动不了的活死人,赵昀是无比痛苦的。
这样的日子,他宁愿去死。
他想到了那个春梦,又想到了他那个夫人,他又觉得,这是不是俗话说得,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他会听到夫人的那些话。
原来她是云家的女儿。
原来她是无奈之下,才会改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