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开了关于梁辽“包养”的事,裴榆纠结的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
摸着自己吃的圆滚滚的肚子,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吃多了,有些撑。
但碍于梁辽和沈瓒他们都在场,裴榆也好意思说,下了椅子在包厢里面溜达,emm……真的吃多了,很撑。
梁辽看着小姑娘走来走去,晃得他只觉得头晕。
“裴榆,你走的不累么。”
“不累不累,我爱走路。”小姑娘点点头继续走着。
梁辽按了按眉心,没再看她。
小姑娘想一出是一出,都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裴榆的眼睛也四处打量着,其实她有些奇怪莹曼姐姐去哪儿了。
来来回回好几趟终于发现了在门口栏杆处的曲莹曼。
背对着他们的包厢,这时候很安静,她听见了她的抽泣声。
她有些纠结,然后转过身,“哥哥,莹曼姐姐好像在哭?”
“嗯。”
梁辽应得平静,没什么波澜。
时青黛看了他一眼,“哎呀”一声出去了。
沈瓒来回也看了一遭,只叹了口气坐着。
他一猜就是梁辽又跟她说了什么,这两个人,估计是真没戏了。
裴榆觉得奇怪,也没有再走,反而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嗝——嗝嗝—”
没想到站着开始不受控制地打嗝,裴榆有些尴尬地捂住了嘴,背过身去。
“怎么了?”沈瓒关心地问。
“没,没事,嗝——嗝。”
裴榆说话间也没控制住,觉得天都塌了一大半。
要不要这么丢人?
“嗤”,梁辽没忍住暗笑了一声。
裴榆觉得自己的脸都有些发臊,有些燥热,伸手捂住了大半的脸。
不想梁辽没打算放过她,接着慢悠悠地开口,“也不知道是谁,刚刚吃了三碗饭,两个包子,还有一盘水果……”
“啧,要是我不打断,估计还能吃一堆。”
裴榆抿着唇,觉得脸上的温度在不断升高。跺着脚截住了他的话,“哥哥——你不要说了。”
梁辽靠着椅子,伸手推了推手里的果盘,“行行行,我不说了,诺,你接着吃,我保证不说一个字。”
裴榆看着一盘子水果,这时候像一个个恶魔,张牙舞爪地望着她,摸了摸自己难受的肚子,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不,不了。”
然后有些没脸地仰头,“哥哥,我真的很撑。”
梁辽终于起身,看了看她吃的鼓鼓的小肚子,一吸一放,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牵上了小姑娘的手,“走吧。”
沈瓒还没反应过来,“干什么去?这就走了?”
梁辽无奈地摆了摆手,“买药,再不走她真要撑死了。”
“哦。”听着是这么个理由,沈瓒终于悻悻地闭了嘴。
推出门,裴榆看见正哭的伤心的曲莹曼还有正在安慰她的时青黛。
她挣开梁辽的手,从荷包里掏出一包纸巾,小心翼翼地塞进曲莹曼手里。
“莹曼姐姐不要伤心了,阿榆下次来看你哦。”
梁辽这次站在了曲莹曼的旁边,“关于今天我很抱歉,但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地意思。”
他重新拉着小姑娘的手,“裴榆,跟姐姐再见。”
裴榆乖觉地开口,莹曼姐姐,青黛姐姐再见。”
一大一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曲莹曼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们。
只看见了梁辽清瘦的背影。有些模糊了,她却是记得很清晰。
“青黛,为什么我就不能得偿所愿呢?我真的很喜欢他。”
时青黛上前抱住她,“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
虽然吃了药,但裴榆晚上还是觉得不舒服,一直哼哼唧唧,在梁辽耳边念叨个不停。
“哥哥,要是真撑死了怎么办?”
“哥哥,我的肚子显得比灰灰还要大。”
“哥哥,我明天不吃饭了……”
从一开始的叽叽喳喳得到后面迷糊起来,梁辽看着她最后都睡着了,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后面的日子梁辽接着去忙活公司了,基本上也不在家待,于阿姨又回来负责裴榆的饮食起居。
小姑娘跟徐正阳一起上下学,偶尔待在涂阿婆那边。有时候就跟蒋清清打电话,然后就盼着梁辽回家。
一眨眼又是一个新年。他们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袄,冬天的裴榆被于阿姨裹得像一个粽子。
梁辽赶着赶着腾出来过年的日子。
腊月二十九带着小姑娘一起回了岚丘。
梁辽是在乌市买好了东西带回去的,还把狗子也重新带了回去。
是以到家里也不怎么着急,拿着扫把里里外外扫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裴榆又扯着要贴春联,照例在沙发上拍了照片。
照片和春联,小姑娘每一年都记得清清楚楚。
涂阿婆带着徐正阳也回了岚丘。
回来的第二天裴榆就忍不住去找蒋清清,但是在门口守了半天也没看见人影儿,电话也打不通,只能悻悻而归。
后面的几天又是过年,涂阿婆说最好过几天再去。
给蒋清清打电话也不接,两个小孩儿一直在叹气。
终于在正月初七的那天,裴榆实在是忍不住了,又拽着徐正阳去找了蒋清清。
今天离得老远就看见烟囱冒出来的白烟了,欢欢喜喜一到门口就开始扯着嗓子喊,“蒋清清!快出来呀!”
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然后从门后面探出来一个小脑袋。
看见他们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像一阵风一样乌拉乌拉跑过来,给了裴榆一个熊抱,“裴榆!”
她放下她,牵着裴榆的手,明明嘴巴是忍不住的笑,眼泪却也在从未停止地掉。
裴榆慌里慌张地给她擦着眼泪,“别哭了,我们都回来了。”
蒋清清还在捂着脸抽泣,裴榆紧紧抓着她的手。
她静静地看着她,捧着她的手,眼泪也开始打转。
她的蒋清清,是乱糟糟的头发,洗的发旧的衣裳,脸上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有肉。
手臂还有几道明显的红痕。
她轻轻的吹着她的伤口,“蒋清清,你疼不疼啊?”
蒋清清抱着她摇了摇头,“不疼的,裴榆,我很想你。”
杵在那儿很久的徐正阳终于上前拉住了蒋清清的手。
塞了一张卫生纸,牵着她到了一棵老榆树的下面,旁边就是台阶。
他把蒋清清按在了台阶上,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了一把梳子。
小心翼翼地给她解开了头发,笨拙的给她梳头,一点点梳开,梳顺,然后不太娴熟地给她用新的发箍扎好。
那根黑色的发绳他顺手箍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蒋清清,这根发箍送我了。”
“当是我给你梳头的报答。”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想要也行,长大以后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