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杨瑞华打圆场,兄弟俩也没硬顶着,毕竟他们也不想一直闻着闫埠贵身上臭烘烘的味道。
闫埠贵哼了一声,转身拿毛巾沾了水往身上擦。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天气凉,闫埠贵拿凉水擦身,身体都哆嗦个不停。
“老闫,这天凉了,我去给你加点热水吧。”
“不用,别费那柴火了。”
闫埠贵现在抠搜得连烧热水的那点柴火也想节省下来,也不知道他这个身板多久会感冒。
杨瑞华也拿闫埠贵没办法,只能在闫埠贵擦身的时候把他脱下来的臭衣服放在一边,然后拿一套干净衣服出来。
闫埠贵擦完身,赶紧穿上衣服,双手用力地摩擦胳膊给自己加热,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杨瑞华出去把脏水倒了,回来放下脸盆之后才询问道:
“老闫,你今天是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臭啊?”
闫解放和闫解成也竖起了耳朵,他们虽然和亲爹关系不好,但闫埠贵要是整天都臭烘烘的,这家也没法住啊。
闫埠贵满脸凄苦地说道:“今天学校把我安排去扫厕所了!”
“啊!”
杨瑞华惊呼一声:“为什么啊?!你在图书馆不是干的好好的吗,还说过段时间就想办法求校长重新让你回去当老师,怎么变成去扫厕所了?”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闫解成那个畜生给我惹出来的祸!”
“他和秦淮茹的事情附近都传遍了,连学校和不少家长都知道了,有家长去跟校长举报说要让我滚出学校,别教坏他们的孩子!”
“今天校长找我,跟我说要么去扫厕所,要么就自己收拾东西滚蛋,你说我能怎么办啊?!”
闫埠贵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用手猛拍自己的大腿,显得懊恼无比。
不过这事牵连到他身上也是活该。
毕竟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闫埠贵既是闫解成的亲爹,又曾经是一名老师,把自己的儿子教育成这种德行,别人对他‘误人子弟’的质疑也是合情合理。
杨瑞华急道:
“你没有跟嚣张解释吗?你跟解成早就分家了,他犯什么错跟你根本没关系啊,而且街道办和白处长不是也没处理你吗?这些你都没说吗?”
“你说的我不知道?我也跟校长说了,可是校长根本不听我的,那些家长也根本不听我的解释,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唉……”
闫埠贵说着都忍不住地叹气。
同样是家人犯错,于莉靠着方强的庇护,几乎没受到任何牵连,但如今类似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闫埠贵现在可不是什么三大爷,也不是什么学校老师,知识分子了,他只是个名声很差的小老头,谁会在乎他的看法和面子,到处议论个不停,甚至被闫埠贵直接撞见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还敢当面直接呛他两句。
闫埠贵人穷气短,不敢跟人吵架争辩,只能反复地解释。
但闫解成和秦淮茹的事情虽然没坐实,可是三人成虎,现在附近到处都传闫解成和秦淮茹乱搞,还搞大了肚子,在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时候,事实的真相,或者证据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闫埠贵人微言轻,解释也没用,甚至会被认为是在狡辩。
在四合院周围是如此,在学校也是如此,那些听到传闻而愤怒的家长根本不信闫埠贵的解释,只要求闫埠贵滚蛋,远离自己的孩子,别带坏了自家宝贝。
这种情况下,闫埠贵根本没得选,能留下来扫厕所都算是个不错的结果了。
杨瑞华惨白着脸道:“那……那工资呢?”
“只有十五块了……”
“哎呀,我们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杨瑞华一听闫埠贵的工资只剩下十五块,当时就坐在地上哭了。
之前闫埠贵成了图书管理员,工资降到二十,要养活一家子已经非常辛苦了,无论她和闫埠贵如何节俭,这些钱都只是勉强够家里的开销,根本存不下任何钱来,甚至都不敢生病,因为一旦生病,工资根本扛不住,只能动用已经所剩无几的存款。
如今工资又降了一截,虽然数目上只是降了五块,白万里和祝卿安出去随便吃顿饭的花销都不止这么点,但对闫家来说可是直接少了四分之一的收入。
这状况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生活的艰难让杨瑞华无比崩溃,忍不住哭了。
“你别哭了!我烦着呢!”
“我这不是为咱家哭的吗!?之前你赚二十块家里就够辛苦了,现在只有十五块这日子怎么过啊?”
“你别吵了,明天我会出去想办法的!”
闫埠贵到底还是一家之主,杨瑞华也还指望闫埠贵能赚到钱,而闫解放和闫解旷兄弟俩一听家里已经如此艰难,倒也没跟平时似的呛自己老爹,毕竟他们打零工,捡垃圾赚得不多,主要还得靠闫埠贵养着呢。
第二天是星期天休息日,闫埠贵一早就出了门去了街道办,街道办周日是不休息的。
闫埠贵到了街道办直接找到王主任说明来意。
“王主任,我想申请一下贫困户补助。”
四九城里的贫困标准是每人每月低于五块钱,其实闫家之前就符合贫困标准了,不过当时闫埠贵还觉得自己有点‘文人傲骨’,加上他幻想自己这个图书管理员当不了多久,应该过段时间就能回去当老师了,工资还能涨回去,所以就没申请贫困补助。
结果到了如今,他是没再干管理员,变成扫厕所的,工资更低了。
在现实的压力面前,什么清高,什么文人傲骨都扛不住了。
王主任只是瞥了闫埠贵一眼:“你们家这情况申请不了,你回去吧。”
闫埠贵身子一颤,差点就哭了。
“为什么啊,王主任?我现在工资就只有十五块了,家里我和我媳妇加上三个孩子有五口人呢,一个人一个月就只有三块钱,为什么不能申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