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城中的热闹相比,城外就显得有些寂寥。
当怀夕和庄子故一路跟着广宁子来到灵岩山时,看到这一处的天似乎透着红光,她神情微凝,脚步就有些急。
“师父!”庄子故一路紧赶慢赶,终于看到了广宁子的身影,立即大叫了一声。
广宁子正沿着小道往山上去,听到声音便止步,转身看到了庄子故和怀夕,他眉头微皱:“不是让你们留在客栈吗?”
看到广宁子上了山,庄子故有些激动:“师父,成都府有邪祟,这里是不是有大妖?”
“没有。”广宁死似乎有些急躁,挥了挥手中的拂尘:“好了,你们赶紧回去,不要跟上来了。”
庄子故一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一向听话,真的就不跟了,眼见着广宁子消失在丛山峻岭之中。
怀夕突然捂着肚子:“庄子故,我内急,你等等我。”
说完,怀夕就钻到了灌木丛中,她隐了身形,追上了广宁子。
远远的,就看见广宁子站在一座铁塔边,镇龙塔,大雍有九座镇龙塔,没想到灵岩山上也有一座,只是,同其他坚不可摧,密不透风的镇龙塔不同,这座镇龙塔破了一个口子,有炙热的红光从里面透出来,似要把天都烧出一个窟窿来。
广宁子看着那个窟窿,十分懊恼,不一会铁塔上面出现了一扇门,他俯身进了铁塔,待再出来时,窟窿被修复了,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广宁子没有久留,转身就下了山,脚步匆匆。
怀夕准备追上去,突然俯身,面色凝重,她发现这一片的树植都似乎有烧焦的痕迹,广宁子往这些铁塔中投入妖灵和人魂人魄,竟然像是投喂,这座铁塔里面到底是什么?破了一个窟窿,是那个东西逃出来了吗?
“玄弋!”这时山中传来庄子故的声音,惊起了鸟群。
怀夕捏了一个诀,很快从草丛中出来了,就见庄子故十分焦急地拉着她:“快快快,师父已经下山了,完了,师父生气了,肯定是生我的气了。”
怀夕就这样被庄子故拉着下了山,已经见不到广宁子的踪迹了。
两人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客栈,奔波了这么久,饥肠辘辘,干脆就在楼下吃饭。
花朝节的热闹似乎比不上华府的热闹,楼下的食客唾沫横飞地谈着华府的丑事:“你说,好好的人怎么会跑去灵岩山,说是被几个结伴的果农发现的,看到华府的令牌才让人去通知了华府,两人抱在一起都分不开,被华府的人用褥子包着抬回去的。”
庄子故眉头紧皱,这个华絮,真是不要脸。
怀夕听到灵岩山三个字,就想起铁塔上的那个窟窿,铁塔破时,华絮在那里,那么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看来得想办法进华府一趟了。
两人吃完饭,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不远处传来庄子故得鼾声,广宁子还没有回来。
怀夕捏了一个诀,人就到了长街上,一身素色长袍,赫然是那位位高权重的太师,径直往华府去。
华府的七爷华秋苹今年要调去会宁府,朝廷给了三个月的假期,此去会宁府,路途遥远,任期五年,调遣的文书还是怀夕亲自签的。
华秋苹本来回来休假的,没有想到遇到这等子龌龊事,想起这些事情若是传去了京都,华家人只怕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虽说今日用了邪祟之事掩盖了过去,终究是掩耳盗铃罢了。
自从华絮和华峤被送回府中后,两人不仅多日不曾进食,只不停地喝水,可是,即便是这样,两人也日渐干瘪,一层一层地蜕皮,血肉模糊。
华絮虽然是华府的人,但毕竟已经出嫁了,如今也是宁安伯夫人,若是真的死在了华家,他们也不好向伯府交代,一时之间,又是忧又是愁,心中想着还不如早些去会宁府上任,总好过在家中如此煎熬的好。
“七爷,外面有一个人求见,自称夏怀夕。”一童子前来禀告,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见到了当朝太师夏怀夕,他激动不已,更让他激动的是,太师待他十分温和。
“太师?”华秋苹腾地站起身:“真的是太师?她怎么来了成都府?”
那童子自然是不知晓的,华秋苹也没有想到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已经迈步往外走去了。
华府也不是小门小户,若是来人假冒太师,少不得得受一顿毒打。
成都府已经吹起了春风,只是这夜间的春风还是有些凉,吹得华秋苹脸庞有些僵硬,当他看到立在灯笼之下,一身素袍,身姿单薄的怀夕时,震惊不已,疾行几步:“太师!”
怀夕这才微微抬眉看向来人,笑着拱了拱手:“华大人!”
华秋苹往怀夕身后看去,不见车马和随从,心中也是一惊:“您孤身一人前往成都府?”
怀夕点了点头:“陛下登基,朝廷稳固,我无事,只是四处走一走。”
听话听音,华秋苹可不是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一听她只是四处走走,更是心惊胆战,小心地询问:“您这是微服私访?”
怀夕意味深长地看了华秋苹一眼,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反而带着笑说:“怎么,华大人不请我进去坐一坐?”
华秋苹立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真是糊涂了,乍然见到太师实在太过震惊了。”
怀夕抬步入了华府,华秋苹却十分不安地搓了搓手:“太师来成都府,可是发现成都府有什么问题?”
怀夕此行并不是为了微服私访,她嘴角带笑地看了华秋苹一眼:“成都府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反倒是我今日刚入成都府,就听说了华府的事情。”
华秋苹脸色一变,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哎,哎,哎,这事,这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也不让你为难,我想见一见宁安伯夫人,有话要问她。”怀夕倒是开门见山。
华秋苹一愣,随即一跺脚:“这事就让她亲自向您解释,这些日子,她竟然是一句话都不说,我也拿他们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