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望靠在塞德里克的怀里,安静地让对方冰敷自己的脸。塞德里克叹了口气,轻轻推了他一把:“坐好一点,这样冰敷不了。”
他更是委屈,抿着嘴将头埋进了怀,半点看不到脸,闷声道:“刚才肩膀也被那只雄虫打到了,没有力气。”
塞德里克语塞,愣了一瞬,只好由着雄虫靠着。
他倒是很少遇到雄虫委屈撒娇的情况,所以未免有些无措。最后只能不自在地哄着:“那你把头侧过来一点,我好方便帮你敷脸。”
乔望一听,倒也乖巧,露出了白皙的小脸,等着雌虫的照顾。
警局里的军雌牙都酸了,他们也想要小雄虫扑在怀里撒娇!!
这只雌虫到底行不行?行不行?!
竟然还推开了漂亮的小雄虫!
乔望不知道军雌们内心的狂叫,只觉得靠在自家雌君的怀里格外舒服,嘴角都不经意地勾了起来,像只得到心爱玩具的小狗。
当然,认真给可可怜怜的乔望敷脸的塞德里克是看不到的,否则他的心软不到半秒就会把这只诡计多端的雄虫推出去。
安抚好乔望的情绪后,塞德里克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他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于是,乔望只好把前因后果都和雌虫说了。
乔望说得没错,亚伦的做法实在是蠢笨。一只贵族雌虫,背后站着的是一整个家族,相比于雄虫,或许他们不是最珍贵的,可以用来交换利益,可以用来争夺荣耀,但是绝不会是拿来玩弄的。
当塞德里克嫁给乔望,甩掉婚姻给雌虫的束缚时,他就已经重新回到了饭桌。
而亚伦竟然还想通过这些肮脏手法来逼塞德里克就范屈服,实在是太天真。
塞德里克轻笑了一声,不知是生气还是单纯觉得好笑。
最后,他挑了挑眼,看向乔望:“所以,他带来的雌虫碰到你哪儿了?”
乔望:“?”
“那只雌虫碰到你哪儿了?”
雌虫懒懒抬眼,整张面容儒雅俊美。他的语气微冷,看起来有些高傲,偏偏又让人生不出厌。
乔望愣了一瞬,明显和雌虫对不上心思,只想转头掩饰自己失神的尴尬。
可一只手却生生捏住了他的下巴:“你还没回答我。”
乔望被迫对上那双漂亮的红眸,仔细地探查雌虫眼中的情绪。终于,他笑了笑:“你吃醋了?”
和往常不同,雌虫没有别扭地回避,反倒是加大了手的力度,眼神危险:“不应该?”
应该的,塞德里克是他的雌君。
雌虫对于雄虫天生带有占有欲,即使这一份占有欲在雌多雄少的社会下被压抑着,但是不可否认,每一只雌虫都想把自己的雄虫占为己有,看都不带给别虫看一眼的。
如今,那位讨厌的巴利克雄子竟然带着雌虫来找塞德里克的雄虫,他怎么能不生气?
而雄虫沉默,更像是在无声承认些什么。塞德里克心底不知名的东西愈加叫嚣、嘶吼,一整颗心闷得慌。
正当他开口说些什么时,雄虫突然伸手将他拉入怀里:“没有,没有碰到我身上任何一处。”
只是一瞬,雌虫的内心静了下来。
“真?”
乔望轻轻地揉着怀中雌虫的头发,语气轻缓认真:“真。”
已认出塞德里克的军雌:“……”
目睹了一切的军雌:“……”
塞德里克上将平日里都吃那么好的吗?!!!
该死的贵族雌虫!!!
在不同地方,第一次因为雄虫被羡慕的贵族雌虫们打了个喷嚏,心里总觉得莫名其妙。
塞德里克趴在乔望的怀里,心情慢慢平复,然后注意到了附近的各种视线。他到底是个上将,还是得装一下的,不能失了威严。
其实在虫族,雌虫在雄虫面前撒娇,争宠,示弱,都是很正常的行为,但是他还是没好意思,所以从雄虫的怀里出来了。
乔望察觉到塞德里克的动作,一愣,心想这是用完就丢?
空落落的怀里突然失了温度,灌进了不知哪儿来的冷气,让乔望下意识不满地皱眉。
一旁的军雌:哪有雌虫主动从雄虫怀里出来的啊?!没看到阁下都伤心了吗!!上将你到底行不行?!!
手快的军雌又拍下了乔望委屈的照片,像是更连续剧一样发到了星网上。
星网上的瓜虫们一个比一个兴奋。
【上将这个口是心非的虫,平时躲雄虫躲得远远的,背地里吃那么好!】
【阁下来抱我!我绝对不会推开你!!!】
【虽然我很尊敬上将,但是上将……你真的是个天杀的,你怎么能推开阁下呢!】
【上将,不行你让我来吧,我嘎嘎贴心!】
【好好好,崇拜的雌虫和梦中雄虫在一起了,我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最重要。】
【帝都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只漂亮的雄虫?!!】
【楼上哪儿的啊,不通网?】
【哈哈,楼上是远征军,估计是真的不通网。】
【放心,不通网,哥们把你那份一起看了!不客气。】
【谢谢,我的尸体不是很舒服。——不通网的楼上】
……
另一边的亚伦躺在医疗室的床上,怎么想也想不通,那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雄虫怎么那么能打,像只雌虫一样。
他的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却是真真实实的剧痛。
乔望挑着痛处打,巧妙地打出内伤,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医生看了亚伦一眼,觉得对方在无理取闹。
但是碍于亚伦是雄虫,还是给他躺进了医疗舱,哀叫声这才停止。
巴利克家的虫也很快赶到了,二话没说就先打了那名用来交换的雌虫,觉得是他没有保护好亚伦。
雌虫有苦难言,只能忍受。
“雌父,我要告他!”
巧了,乔望和塞德里克正好也到了医疗室,又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塞德里克本就因为乔望的伤心情不悦,此刻听到亚伦的话更是面色阴沉,平时温和的样子是装都不装了:“亚伦阁下是打算以什么名头告我的雄主?”
这次打架,亚伦先动的手,乔望属于自卫。
哪怕亚伦身上的暗伤远远是比乔望多得多,但是这都是打人者该有的觉悟不是吗?
瑞奇脸色难看,这已经是他的虫崽第三次因为这只雌虫住院了。
塞德里克他怎么敢?!
对方察觉到不善的目光,丝毫不闪躲:“瑞奇议员,我必须得提醒你一句,亚伦阁下的等级仅仅是b,对一位A级阁下动手可是大罪。”
亚伦跳了起来,但又因为动作扯动自己身上的伤口,疼得低叫出声:“我身上的伤可比他严重多了!我要告他谋杀!”
塞德里克扯了扯嘴角:“那我们就看看是谁先收到起诉信吧。”
亚伦打伤了乔望的脸,而塞德里克最最喜欢的就是乔望的脸。
不可原谅,塞德里克是绝对不会放过亚伦和想拿他当垫脚石的巴利克家族的。
瑞奇在一旁,阴恻恻的道:“塞德里克,你就不怕巴利克家重新提起上次亚伦在军部受伤的事吗?”
“你们也没打算放过这个机会不是吗?不过是在思考什么做法最有利罢了。”
塞德里克说的的确是事实,伤害雄虫是大事,不管当时的情况塞德里克再怎么占理,帝国的舆论和律法还是会偏向雄虫。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塞德里克有一位高等级雄虫做担保,最多只会赔个钱而已。
帕克到底是个大家族,得罪得狠了,巴利克只会消亡得更快。还不如退而求其次,卖帕克一个面子,得一些实际的利益。
可是亚伦偏偏是个蠢的,巴利克家主警告多次,还是放不下对塞德里克的贼心,自作聪明地找上了乔望。
这不,塞德里克已经没有耐心。
亚伦的碰瓷已经让他很不悦,乔望的伤直接点燃了他的怒火。
塞德里克淡淡地笑着,但是熟悉他的虫都知道,这是危险的信号。
想要全身而退,已经不可能了。
亚伦还是第一次看到雌虫的锋芒和锐气,在他的印象里,雌虫们都是小心翼翼地呵护他、宠着他,甚至可以为了让他开心做任何事。
他平时的一句关心对于雌虫来说都是恩赐,更别说是主动的示好。
但是为什么呢?这只雌虫对他不屑一顾。
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亚伦想,哪怕就算是他错了,雌虫不能原谅他吗?雄虫的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他往日里见到的,和现在所见到的,模模糊糊,真真假假,一切交织在一起。
亚伦不解,更多是愤怒,凭什么?这只雌虫凭什么这样跟他说话?
悄然间,信息素释放,一股浓郁的气味飘散而来。
在场的雌虫都收到了影响,迅速地捂住口鼻,但由于信息素释放地太突然且浓烈,还是有一些雌虫受到了影响。
“该死!你在干什么?!”
“阁下,请停下!”
“雄主,不要……”
乔望反应过来不对劲,连忙打开了窗和净化器,然后将塞德里克拉进怀里,护着他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门后,乔望低头看向怀中明显受到影响的雌虫问道:“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