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蓝茵的内心深处很渴望感情,却也深知自己命运多舛,很难真正得到情感,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对她而言皆是奢侈。
是以这份姐妹之情,她只敢远观,不敢太放在心上。人只要不报希望,就会少却诸多烦恼。
蓝茵看得很开,没再等锦岚,独自去往后花园游玩,没成想,这两人竟也跟了过来。
蓝茵双脚落地,长指微抬,示意小柔莫再继续晃动,小柔握住秋千的绳子,将其定住。
蓝茵定睛一看,便迎上许香禾那气鼓鼓的眼神。瞧这模样,她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锦岚则匆匆跟在她身后,笑吟吟的主动打招呼,
“蓝茵,好久不见呀!”
纵然已有耳闻,蓝茵还是得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锦岚?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怎的不上午过来?我好设宴款待。”
此事略有些复杂,锦岚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干笑,“我在宫中待得无聊,便想出来转转。虽说午后不宜走亲访友,但我太想你了,便顺势过来看望你。”
她应该是来看望许香禾的,看她只是顺道而已。
蓝茵看透不说透,她对锦岚有好感是一回事,但适当的保持距离是一种礼貌,示意她并未多说什么,只依照礼节,邀请她们到一旁的六角亭中坐下歇息。
桌上摆放着茶果,方才锦岚苦口婆心的跟许香禾说了那么多大道理,这会子她是真的渴了,嗓子像冒火了一般,她端起茶盏,直饮下半碗茶,这才稍稍好受些。
蓝茵与她闲聊着,坐在一旁的许香禾实在听不进去,也不知道她们的闲聊何时能结束,焦急的她不顾礼节,直接将其打断,
“王妃娘娘,我有话跟你说。”
正与锦岚说着话的蓝茵笑容顿僵,眼瞧着许香禾瞄了小柔她们一眼,似是在避忌,蓝茵也没让她们避嫌,
“许姑娘无需顾忌,这里都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这的确是公开的秘密,事实上许香禾也没打算隐瞒谁,再继续等待下去,煎熬的只会是她,所以她必须把心事道明。
“我才回府一两天,王妃就要赶我走,你就这么容不下人吗?倘若你是因为我借走雪阳而生气,那你直说呗!我这人性子直,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雪阳和我都在睿王府待了许多年,我们情同姐妹,见她受罚受苦,我心有不忍,自然想帮她,并无冲撞王妃之意,你没必要到萧大哥跟前嚼我的舌根,还怂恿他赶我离开。如此阴人,实乃小人行径!”
小柔对此事很是关心,她时不时的会去打探府中的消息,及时向主子汇报,是以睿王赶许香禾离开一事,蓝茵亦有耳闻,其实蓝茵也在猜测睿王此举究竟是何意?
许香禾不是他喜欢的人吗?他怎么能让人走?他到底又在唱哪一出?莫不是故意做戏给她看吧?
蓝茵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许香禾就来找她质问,简直莫名其妙!心下不悦的蓝茵正色道: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在睿王面前说你坏话?此事我压根儿不知情,这是你们二人之间的矛盾,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从来没说过让他赶紧走,我说的是---他若喜欢你,就给你个名分,过个明路,让你进门,你莫要小人之心,胡乱猜测!”
那会子用膳之时,王妃明摆着不喜欢她,连番揶揄,许香禾可都记在心里呢!她才不信王妃会这么好心,劝萧大哥让她进门,
“先前萧大哥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狠话,你来了之后他才突然变了的。还有那个宋棠微,不也是你赶走的吗?你们兄妹甚至还威胁萧大哥,说娶了你就不能再纳妾,萧大哥肯定是为了两国邦交,所以才被迫赶我走。”
那句应该是睿王敷衍宋棠微的话,反正蓝茵从来没听六皇子提起过,但她也不能当众说睿王在骗人。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反倒成了蓝音兄妹的错,蓝茵只觉冤枉,
“我从未这般规定过,至于王爷是怎么跟我皇兄商量的,我不清楚,他已经回了尧国,无从对质,下回写家书的时候,我倒是可以帮你问一问。”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格外轻松,她那半垂的眼睫仿佛在说着什么无关痛痒之事,许香禾越发觉得王妃没把她放在眼里,
“你可真会推卸责任,一问就是不知道,你若真没有撵我走的意思,那就去跟萧大哥说清楚,只要他改变主意,我就相信此事与你无关。”
睿王的心思,蓝茵到现在都猜不透,她自然不能轻易承诺什么,“许姑娘,你也太高看我了,你问问锦岚,王爷他像是听劝的人吗?但凡他做了决定,谁也劝不住,这一点锦岚应该深有体会吧?”
锦岚尴尬一笑,“确实如此,皇叔的性子犟得很,连我都怕他,香禾,你就不要再为难蓝茵了,要不等皇叔回来之后,我再帮忙劝劝?”
刚才锦岚还在劝她放弃,这会子又说要帮忙劝萧容庆,许香禾总觉得这是锦岚的托辞,她已经不敢轻信锦岚的承诺了。
心下不安的许香禾无视锦岚的提议,转头又对蓝茵道:
“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是不可能离开这儿的,你别想着背地里使阴招赶我走,你该不会以为把我赶走,萧大哥就会独宠你一个人吧?他可是王爷,往后他身边还会有其他女人,不可能永远只有你一个,你既做了王妃,就别再奢望独宠!”
她的警示对蓝茵而言有些多余,蓝茵最不缺的便是自知之明,
“不需要你提醒,这个道理,我从嫁进来的那一刻就明白。他什么时候纳妾,纳谁为妾,都是他的自由,我干涉不了,而你也一样,所以你没必要为难我,你们之间的事,恕我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