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蓝茵的面上淌着鲜血,锦岚整个人都吓蒙了,心惊肉跳的她慌声高呼,“快!快传太医!”
话一出口,她又想起这不是皇宫,没有太医,若真想请,倒也能请来,太医们大都是换班当值,这会子也有在宫外,没入宫当值的,可一旦请了太医过来,只怕这事儿就瞒不住了。
他们若是问起王妃为何摔倒?许香禾的情绪不稳定,一旦她乱说话,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锦岚立马改口,“找大夫,快找大夫!”
一看到主子头上有血,小柔都急哭了,“娘娘她本就有容易头痛的毛病,最近还在养病,你怎可下此毒手?你这般推搡,分明是想要娘娘的命!”
眼下的情形出乎许香禾的意料,她只是想探究蓝茵的身份,并没有要害她,“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挣扎摔倒的。”
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在推卸责任?小柔哭着恨斥,“你若不胡乱拉扯,娘娘又怎会摔倒?”
蓝茵突然受伤,锦岚也很担忧,但她还是得说句公道话,“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找人抬坐辇过来,送蓝茵回房救治,之后再论是非对错。”
小柔暗恨自个儿一时情急,居然糊涂了,竟是忘了这一点,她含泪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让人去请大夫,找辇来。”
小柔抹着泪去找人,霏霜在旁扶着王妃,小厮很快便找来坐辇,几人合力将王妃抬上去,而后匆匆送了回去。
且说小柔去找人之时,她担心王妃伤得严重,更担心许姑娘又借机找王妃的麻烦,于是她又给了小厮银子,请他立即进宫一趟,将此事报给睿王,请睿王快些回府。
好巧不巧,今日萧容庆已然回了府,宫里却临时传来消息,说是有六百里加急的军情奏报传来,于是萧容庆又匆匆赶回宫去,宣召几位王公大臣商议军政要事。
此事与西北战事有关,皆是机密,萧容庆提前下令,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搅,以至于小厮来报信时被侍卫给拦在了雍和宫外,压根儿就进不去。
他在外头焦急的等待的,直等了一个时辰,才看到几位大臣从雍和宫走了出来。
小厮恭敬低眉,侧立在一旁等待着几位臣子们离开,而后他才匆匆进去。
端王也瞄见了这一幕,负手而行的他随意洒了一眼,认出那是睿王府的人。
那小厮神色匆匆,偏赶在这个时候过来,且他的神情似乎很紧张,这是有什么情况?
心下生疑的端王出宫之后,立马交代下属去一趟睿王府打探,看看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彼时萧容庆才处理完正事,他喝了口茶,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忽闻吴进来报,
“王爷,府里来人传话,说是王妃娘娘受伤晕倒,正在昏迷之中。”
乍闻此言,萧容庆心下一震,当即站起身来,“你说什么?受伤了?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突然受伤?”
在吴进的印象中,睿王一向从容,哪怕是天大的正事,他都不会表现出一丝慌乱,最大的情绪也只是皱眉训责而已,诸如今日这般,他才说了一句话。他就压制不住情绪,直接站起身来的情形,甚是少见,似乎也就当初舒小主失踪之时,才会令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无尽安谈不妙,但还是如实汇报。
“听说是许姑娘跟王妃起了冲突拉扯之际,王妃意外撞到了亭子的台阶,磕破了脑袋,才会流血昏迷。据小厮所说,他来之前,府里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至于现下王妃是否醒来,尚不清楚,王爷您看……”
吴进的话尚未说完,萧容庆已然绕过桌案往外走去,神情异常紧张。
吴进暗叹自个儿问的话有些多余,这种情况下,王爷肯定是要立即回府的,其他的事都得搁置。
于是他不再多嘴,紧跟着护送王爷出宫回府。
回去的路上,萧容庆问起二人为何起冲突,吴进只道小厮并未细说,“他说当时不在跟前,只有小柔和霏霜在旁伺候,还有锦岚***。”
锦岚居然也在?萧容庆略一思量,已然猜到,定是许香禾不愿离开,这才找人将锦岚请了过去,但她怎么又闹到了蓝茵头上?她可真是不消停!
他本想着明儿个将人送走,这闹剧也就结束了,哪料他才走了一两个时辰,她竟伤了蓝茵!
早知如此,今日下午他就该将人送走,不多留这几个时辰,也不至于出岔子。
不过他现在后悔似乎没什么用处,当务之急是得先赶回王府,查看蓝茵的状况。
但愿他回去的时候,蓝茵已经醒来,但愿她不会出什么意外。
匆匆赶回府的萧容庆直奔寝房而去,一进门他便急切呼唤,“蓝茵呢?蓝茵可有醒来?”
小柔这样的情况下她不该哭,只压抑着抽泣,“回王爷的话,娘娘还没醒来,大夫已经为娘娘清理了血渍,包扎了伤口,至于娘娘何时能醒来,大夫也说不好。现下大夫已被请到厢房歇息,随时等候差遣。”
萧容庆疾步绕过屏风,行至帐边,但见蓝茵的额头被白纱布包裹着,此刻的她紧闭着眼眸,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如纸。
深吸了一口气,萧容庆蓦地回首,怒气满盈的他扫向许香禾的眼神锋利如刀,
“蓝茵与你有何仇怨,你为何伤她至此?”
萧容庆一进门便直奔王妃而去,直接无视许香禾的存在,此刻跟她说话,也只是在质问追究责任,许香禾顿感心凉,委屈扁嘴,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到她的耳后有道疤,而舒云羽的耳后也有一道疤,我就想问问她到底是不是舒云羽,没想到她自个儿摔倒了,岂能怪到我头上?”
“不知道?”此话一出,萧容庆那积攒了许久的火气瞬时上涌,他大手一扬,直接朝她甩出一耳光,狠狠的落在她面颊之上,
“莫拿你的无知当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