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刘允卿看着校园网上的视频,看向自己的姐妹们,她们也不知所措。
“浮玉好不容易动一次心,却……”
这个时候,夏桀突然进入教室,手里握着自己的小本本,那眼神就好像是下定了决心。
她站上讲台,拍了拍桌子,“同学们,你们,你们好!”
大伙都很意外,饶有兴趣地看着夏桀。要知道,夏桀平时有点事都忘了,哪会有可能有重要的事情会记得?
“我想,我想请大家帮个忙!”夏桀抿了抿嘴,她不记得自己与谁有过交往,或许根本就没有吧?
也许都没有人记得自己这一号人。
殊不知,她的健忘体质,其实是全班皆知的。
“我有一个好朋友,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孩,我想请大家帮帮忙。”夏桀双手合十,一副诚恳的模样。
听到这,同学们面面相觑,也对,能让夏桀记住的,永远都只有那个人呢。
只是,他们怜悯地看向夏桀,她还不知道,乐浮玉喜欢的那个男人,是异种吧?
然而,这样想着的他们听到了下一句话就不这样认为了:
“我知道,大家可能都很喜欢浮玉,不会认可那个男孩。可是,浮玉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她也可以有人照顾了。
浮玉她,一直都很照顾我。我也想要有人可以照顾好她。
尽管那个男孩,不尽人意,与你我不在同一个世界,但是,我们有这么多人,一定可以把他拉入我们的世界的!
请帮帮我!”
夏桀九十度鞠躬,久久不起。
她不知道,她本来是想说叶九言是个环卫工,没有未来,与他们不同。而在班上这些知情人听来,这更像是夏桀在为身为异种的叶九言开脱,洗白。
“说起来,那个人好像从来没有伤过人吧?”有人迟疑道。
“可,这也说不准。”有人摇摇头,还是很理智的。
“那,要是有人可以确定这一点……”应柒迟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投向一旁趴在课桌上,被书本掩埋的人身上。
以往这个时候,都是乐浮玉来问的呢。
大家摇摇头,看向班上另一个人——沈南初。
“看来,终于到小爷我登场的时刻了。”沈南初挺了挺胸膛,很是享受众人的视线。
是了,张秀才一直不爱说这些。只有乐浮玉的霸道和沈南初的烦扰能让他开口。
“那么小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他话还没说完,教室门就被一脚踹开。
众人把视线投向门口,那是……乐浮玉?她整个人风尘仆仆,本来还算在意外貌的她,现在也可以用不修边幅形容了。
“一边去。”乐浮玉无情地把沈南初推开。
“起来吵架!”接着,乐浮玉狠狠地把张秀才的桌子拍烂,桌子发出最后的绝响,轰然倒塌。
可怜的张秀才没个准备,跟着课桌一起与地面重重地亲密接触。
“哎哟……嘶,又怎么了?”张秀才扶着自己的腰,眼皮肿大。
“他……”乐浮玉抓住张秀才的双臂,迫使张秀才直视自己的眼睛。
张秀才吓得不轻,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乐浮玉。
“他有没有杀过人?不,他有没有杀过无辜的人?”乐浮玉的神情严肃,把大伙想问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他?叶九言?那个环卫工吗?”张秀才迟疑道。
“对!”乐浮玉道。
殊不知乐浮玉这一行为彻底坐实了她心仪叶九言的流言。班上人惊喜地捂住嘴。
现在就看叶九言争不争气了。
在大伙期待地眼神中,张秀才摇摇头,“他算是个可怜人,从未滥杀无辜,他只是想幸福地活下去,仅此而已。”
“好!”乐浮玉看上去很高兴,转过身,面向所有人,“大家,我有一事相求。”
乐浮玉调整了一下呼吸,刚要开口,刘允卿就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们都知道了。”
“啊?”乐浮玉一呆,看向班上其他人,无一例外,都点点头。
“你们什么时候……”
“早就知道了。我们会帮你的,先要帮叶九言洗白才行。”刘允卿摩挲着下巴。
“你们,不介意他是异种?”乐浮玉意外道。
“唉,浮玉女神,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沈南初摇摇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你这话就像是以前的白人公司招聘了一个黑人,然后顾客问白人老板,你不介意他是黑人一样。”
“我们可不是那种迂腐的老橘子。”应柒迟接话道。
乐浮玉长出一口气,她很庆幸自己在十三班,所有人都像是自己的知己,他们总是会笑着理解自己的鲁莽。
“多谢。”
“嘻嘻。”沈南初咧出一嘴的白牙。
……
“他去哪了?”一群拿着剑盾武器的学生急匆匆地从窗前走过。
“刚刚好像看见他出现在这里来着?”一个同学疑惑地挠挠头。
“他不会是去低年级的地盘了吧?那群弱鸡可撑不了多久!”一个学生思考了一会道。
“快快,我们赶快过去,说不定可以拍几张不错的照片呢。”
“走走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匆匆忙忙而去。
叶九言躲在窗户下面,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身子止不住地打颤。
直到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他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最后长舒一口气。
只有孤零零地抱着双腿,在这黑漆漆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发抖。
“我该怎么办?”叶九言的脑袋埋在双膝间,无人的房间格外的阴冷,身体的温度在不断被夺走。
“一个人无聊的话,试着跟自己聊天吧。”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第二个人的声音。
“洛劫!你在的吧?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叶九言忙站起来,在房间找了一圈。
“我遇到了点麻烦,可能,暂时不能找你要冰粉。”洛劫的声音没有一点忧虑,倒是有些遗憾。
“哈?什么时候了,你还……”叶九言失望地低下头,重新蹲了下来。
“我是不是很该死?就因为我一个人,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看不见一物的房间里,只有声音与声音的交流。
“若世界是由谎言组成的,你会选择相信谁?”洛劫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啊?我,我相信你。”叶九言狗腿道。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一直陪伴你的,你可以永远相信的,只有一个人。”
“憎恨也好,热爱也好,唯独这件事你不必迷茫。”
“喂,你着急说这些话,是不是要走了?你要去哪?能不能带上我?”叶九言着急道。他可以在学院里活着,全靠洛劫的威名,要是他走了,自己不得分分钟被抓住研究?或者直接火化?
“洛劫?洛劫!洛劫!”叶九言焦急地大喊,可是声音已经遁入虚无,他可以听见的声音,只有自己。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叶九言害怕地蜷缩作一团,独自抽泣。
他就是这样的人。代表着懦弱的人格,高看着除却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崇拜着除却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这一刻,他好像回到了那个雨夜。
他拖着浑身的伤,来到那个巷口,带着期望与洛劫相遇。
可是,暴雨雷霆,没有一辆卖米粉的车停留在那里,也没有傲娇的少年撑伞路过。
濒死的伤,让他如命运般倒在那个水洼里,鲜血染红了雨水,融化了疼痛。
他只是一个没人要的脏小孩,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他,早已死在那个雨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