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按着鼻子,摆摆手,“无碍,休息休息就好。”
看过大夫了,说是急火攻心便会如此,最近他都是喝清心净火的茶水。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想着卫昭的话。
姜峰拳头紧握,他不愿意放手。
他深爱的妻子这些年受尽委屈,围着他打转,他才受几个月的冷脸而已,他受得住。
“主子,到了。”
姜峰走进府中,脑海思索着要准备什么样的东西给自家女儿。
现在的他猛然发现,女儿刚回到家中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准备。
自家母亲还刁难,让她跨火盆去晦气,而他竟也糊涂,认为她欺负姜楚楚,真是混蛋!
“峰哥,你回来了。”
“你的脸上怎么有血,怎么了?”
楚楠骄一脸温柔贤惠地打招呼,看到他脸上有没擦拭掉的血渍,取出手帕便要动手。
姜峰连忙避开,“我没事。”
看他将自己当成洪水猛兽,楚楠骄心里委屈又愤怒,她露出泫然欲泣的神色。
“峰哥,你就这么厌恶我么?”
厌恶?
以前不是的,只是当她是朋友,可没想到自己会令她生出别样的心思。
姜峰摇摇头,眼神冰冷疏远,“没有,只是希望以后你能放过我。”
“峰哥,你......什么意思?”楚楠骄心里咯噔一下。
他果然厌恶自己了。
“我不是你的良人,除了卫昭我不会娶任何人,如今母亲也将你视作亲生,往后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不远处,老田正在喂池塘里的鱼,闻言忍不住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头。
家主要是早些说这样的话,拎清楚,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地步。
心软是病,有时候要命啊。
“你还年轻,还能有更好的选择,我祝你早日觅得良人。”
说完后,姜峰也不等他的回答,径直回屋。
现在他这院子严防死守,坚决不允许楚楠骄和姜楚楚以及她们的人靠近,甚至王氏也防着。
就怕不小心着了他们的暗算,以至于不得不娶楚楠骄。
“唉......”
回到屋中,看着冷冷清清的房间,姜峰露出了懊悔的表情,忍不住深深叹息。
另一端,楚楠骄面色发白,她目光看到院中的其他下人,顿时冷脸。
“看什么看,主子说话,你们还想偷听编排不成,不想干了?”
下人们噤声不语,低着头小跑办事儿。
他们听说了,跟着去卫府的那些下人们月俸高,赏罚分明,主子不会随意打骂他们,想想都羡慕。
若不是卖身契被扣下,他们都想去投奔卫昭。
楚楠骄深吸一口气,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心里阴沉。
姜峰这里是靠不上了,就算自己用某些手段,到时候恐怕也会让彼此很难堪。
不过,她倒是有一个人选。
女儿现在终身大事有了着落,她也要想办法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毕竟如今的姜家,反倒是靠他们撑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彼时,姜皎月从玄灵阁出来,她的马车正好跟姜楚楚的车马在岔路口遇个正着。
“谁啊,走这么急作甚,没看到我们的车吗?”
赶车的车夫,显然是不认得桃枝的,看到她长得好看,还露出了不怀好意的轻佻表情。
姜皎月坐的这马车用的是玄灵阁的,很普通,没有挂上身份标牌。
“你往后退,耽误我接我家小姐,我跟你没完!”
桃枝没说话,这人就已经开始仗势欺人起来。
他甩动手中的鞭子就要抽桃枝,在他看来,姜峰官居四品,自己只要把大小姐哄好了,前途无量。
“大小姐,奴婢忍无可忍了!”
对方说第二句话的时候,桃枝就忍不住抱怨。
马车内姜皎月闭目养神,“那就无需再忍,出了事儿,本小姐给你担着!”
这可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自己也不是软包子任由别人欺负。
“的嘞!”
桃枝一把拽住马鞭的一端,狠狠将这车夫扯下。
他一个大马趴摔在地上,门牙顿时磕掉了一半。
此时,姜楚楚在婢女的搀扶下,从不远处的成衣铺子走出,看到自己的下人摔倒,她面色顿时难看。
当看到桃枝的时候,她认出来这是姜皎月的马车,眼珠子一转走过来。
“大姐,你这下人也太放肆了,怎能当街行凶?”
“虽说现在爹和母亲和离了,但你身上始终留着姜家的血,姜家的颜面你是一点都不维护了吗?”
姜皎月闻言掀开了马车车帘,缓步走下。
地上的那个车夫已经心虚了,捂着嘴巴不敢吭声。
“你也知道在外要维护姜家的颜面?”
“那是自然,我不像姐姐你,你不知道在京城,家族颜面有多重要!”
选了一个有钱的夫婿,再加上如今楚楠骄成了王氏的义女,姜楚楚觉得扬眉吐气,王氏更是将她宠成唯一的孙女。
“你这下人当街打人,不教育好,别人恐怕会觉得,有什么样的下人就有什么样的主子。”
桃枝歪着脑袋,很诧异地看着姜楚楚。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己打脸的人呢,还是不要插嘴,等她说够。
“唉,果然啊,上梁不正下梁歪。”
姜皎月瞥了一眼周围围观的百姓,嘲讽地看向楚楠骄。
“我娘从前教你礼仪尊卑,外人都说你是懂礼数乖巧的姑娘,如今这才过去多久,你就成了这样。”
姜楚楚面色难看,但还是理直气壮,“我怎么了,我说你难道不对吗?”
她的余光看向了讪笑的车夫,顿感不安。
原先的车夫是姜家的人,因为姜峰对她们母女俩不再亲热,下人也狗眼看人低,怠慢起来。
一气之下,她换了人,重新选了个机灵嘴甜的。
姜皎月冷笑,“你这下人行车横冲直撞,还仗势欺人当街行凶,我的婢女反击,很正常吧?”
“而你为了一个以下犯上的下人,在这儿跟我叫嚣,不觉得很没规矩吗?”
姜楚楚看到自家下人没反驳,便知道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如此,但姐姐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莫非,你是因为爹爹和母亲和离,怪在我的头上?”
明明是自己的错,却要岔开话题,一再拿起卫昭与姜峰和离的事情说出来,似乎要强调这件事。
姜皎月手痒痒,今日她本不愿有血光之灾发生。
不过,姜楚楚非要应劫,如她所愿。
“啪!”
姜皎月抬起手,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