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水厂家属院,一个建于60年代的筒子楼里,308号房间。
十来平的客厅里摆放着沙发,饭桌,电视柜等日常生活用品,杨刚就倒在沙发上,脑袋上塌下去一大片,地上有一个带血的锤子。
胡广利站在门口扫了一眼,然后对手下说道:“你们谁懂这个?”
一群傻大憨粗的俄罗斯大兵纷纷摇头。
焦元南说道:“我认识一个老仵作,兴许能行。”
“仵作?”
“对!祖传的手艺,早些年在分局扛尸体,后来喝多了,把局长干了一顿,就把工作丢了。”
“卧槽!”胡广利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就麻烦他来一趟。”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事后给他整瓶好酒就行。”
很快,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十分考究的中年人,就被带到了案发现场。
要不是那满口酒味儿,他差点以为来得是大学教授。
胡广利沉声说道:“宋先生,麻烦您了!”
宋国伟的眼神中闪过几分诧异,点了点头,就走进了屋里。
“凶手是熟人,所以屋里没有乱。”
“死者的致命伤是脑袋,推测是颅骨破损,具体情况,要做x光检查才行。”
“锤子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他在挑衅!”
“死者没有挣扎,反抗的痕迹,说明凶手行凶,十分突然,而且是偷袭!”
“凶手是男人,年龄在30到40之间,身高一米八左右,力气很大,但是,他应该有伤!”
“为什么?”胡广利忍不住开口。
宋国伟指了指伤口,“连续敲击多次,才把尸体放倒,这跟他的体型,完全不符!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伤,不敢用力!”
焦元南悄声说道,“刚才打探过了,邻居说确实有个瘸子来找过杨刚,还是开车来的。”
“开车?什么车?记住车牌了吗?”
“黑色桑塔纳,车牌没人关注。”
胡广利点点头,没有再往下问。
片刻之后,宋国伟勘察完现场,胡广利送上了两瓶伏特加。
“知道宋先生好酒,这是96度的伏特加,希望您能喜欢!”
宋国伟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当场打开瓶盖,灌了一口,“嘶——好酒!”
“先生若是需要,随时联系我。”胡广利把一张名片和一捆龙币塞到了宋国伟手里。
宋国伟看也不看,抱着两瓶酒就下了楼。
“小南,放条子进来吧!”
焦元南愣了一下,紧接着说道:“那样会把事情闹大的!咱们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处理掉。”
胡广利笑着拍了拍焦元南的肩膀,“你啊!还是太年轻!这么大的案子,早就有人报警了!”
“你要是把尸体处理掉,条子就会把你当成凶手!至少也是帮凶!”
“那样的话,他们就会咬着你不放!时间长了,抓不到真凶,你就是背锅的!”
“你这样大大方方的报案,反而能脱离干系!”
“受教了!”焦元南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
以前的他,都是按照老一辈儿教的规矩混,哪成想,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胡广利继续说道:“那个野鸡怎么样了?”
“还没有线索!”焦元南拿出烟来,递给胡广利一根,然后说道:“有个什么名字,外号之类的吗?或者什么标志?比如痦子。”
“二十七八,风情万种,身材高挑,很懂男人,你懂吧?”
“叔,场子里那些女人都这样!”
胡广利的嘴角一抽,狠狠地抽了口烟,“认识区衙门的!”
“跟衙门口有交往?”焦元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小妾吗?”
“你见过哪个他妈的小妾是鸡啊?”
“不是吗?”
胡广利愣了几秒钟,“就算是鸡,那也是高级货!”
听到这话,焦元南顿时眼睛一亮。
“叔,有目标了!”
焦元南把胡广利带到了一处别墅区。
一栋欧式别墅,表面上平平无奇,里面的装修却十分奢华。
客厅里坐着一名三十来岁的女人,酒红色大波浪,一身粉红色开衫睡袍,典型的港风打扮。
“云姐,恭喜发财啊!”
“小南南,有话就说!不用这么客气。”
“嗨~这不是有求于人吗?”
焦元南一屁股坐在了云姐身边,笑道:“这位胡老板,想要找几个高级货,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您啊!”
“手老实点!”云姐斜了焦元南一眼,然后看向胡广利,“这位老板,怎么称呼?”
“胡广利!”
“耳熟啊!”
“以前吃大轮的!后来出了事,就一直在俄罗斯混。怎么,云姐办事,还要查户口?”
“哈哈哈——胡老板言重了!”
云姐起身,走到胡广利面前,“您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最怕帽子!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你看我像帽子吗?”胡广利冷哼一声,当场拔枪,对着云姐的一个小弟,就是一枪。
云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
“云姐,你小弟再不去医院,腿就废了!”
“啊、啊!马上送去医院。”
云姐回过神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胡老板真人不露相!妹妹佩服!”
“混口饭吃而已!”胡广利收起枪,“我要的小妞儿,能不能找到?”
“您想要什么样的?”
“身材高挑,烈焰红唇,懂男人的,还要对衙门口熟悉。”
客厅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焦元南起身,走到云姐跟前,上下打量,“这不就是云姐吗!”
“呵呵~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云姐又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说道:“干我们这行的,都差不多!我这就把人叫出来,你们自己挑!”
很快,二十多名风情万种的女人出现在别墅里。
胡广利和焦元南都看花眼了。
“这他妈怎么挑啊?”
胡广利伸手拿烟,吓得云姐猛然起身,大喊:“不要!”
“你他妈喊什么?”
胡广利拿出烟来,点了一根,然后说道:“我问一个问题,我打算收买一个当官的,怎么整?”
现场的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看向了云姐。
“什么意思?”胡广利一脸懵逼。
云姐则是大怒,“你们看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