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聊得这么火热,站在门外的宋砚便没进来打扰。
只是等顾怀铮走了以后,这才抬脚走了进来,语气里似乎有些酸意,“几天没回来,这人怎么一下子跟你们那么熟络了?看着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江清月笑着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给说了,顺便把吴氏看出来的事告诉了他。
宋砚听后喃喃道:“原来娘已经知道了,怪不得她对顾怀铮那么照顾。”
江清月忍俊不禁,“听你这语气怎么有些吃醋?而且不光吃我的醋,还吃娘的醋啊?”
宋砚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有一点,不过看到你们相处的好我也是开心的,以后若是真的相认了,这世界上你也便多了几个亲人。”
江清月怔了一瞬,随即有些难为情道:“虽然我不是原主,但是这些天相处下来,我能明显感觉到心底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本能和情愫,每次见到哥哥的时候,总会觉得莫名地熟悉又亲切,就像真的是血脉相通一般。”
“其实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肯定是和原主还有他们一家有某些关联,与其压抑和刻意回避,不如顺其自然。”
宋砚听后也极为赞同,“你想的没错,对了,你想不想见见父亲?”
江清月赶紧摇头,“算了吧,今天见他那么威严,我就开始头皮发麻、本能地害怕,这要是真见面还得了?再等等吧。”
宋砚忍住笑意,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她害怕的人。
当下便点头笑道:“也好,那便再等等,等时机合适了再见面也不迟。”
另一边。
顾怀铮拎着食盒出了宋家,一回去便直接敲开了父亲顾鹤庭的门。
“爹,我带了吃的回来,你先吃点?”
顾鹤庭此刻正坐在书桌旁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的书,“不吃。”
顾怀铮软声哄道:“爹,你都一把年纪了,就算是赌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去赌,多少吃点吧。”
顾鹤庭此时腹中早已饥肠辘辘,见他这般劝说,便随口问道:“哪里来的饭菜?外面买的?”
顾怀铮一看有转机,便笑道:“宋家拿来的,我刚从那边吃完回来。”
“宋家?”顾鹤庭顿时皱起了眉头,“可是那个千户宋大川的家?”
“正是。”
顾鹤庭一听,当即冷哼一声,“他们家的东西我不吃!”
“为何?”顾怀铮不解地挠了挠头,“他们欺负你了?”
顾鹤庭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他宋大川一个千户,竟敢当着两军的面骂我老的提不动长枪!还设计伙同他两个儿子一起将我绑了来。”
“他要是真有本事就跟我在战场上分个胜负,这样使诈算什么好汉?!”
顾怀铮头一回在父亲脸上看到这么吃瘪的神情,当即有些想笑,可又不敢笑。
只好强忍着笑意劝道:“爹,人家也是奉命行事没的办法,其实他们一家人真的都很好,自打我过来一直对我很是照顾,也没有因为我们的身份为难我。”
顾鹤庭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就天天去人家家里吃饭?”
顾怀铮,“我又不白吃饭,我还帮人家干活。”
“什么?你堂堂一个将军,还去给那千户宋大川干活?”顾鹤庭蹭地一下起身,有些气急败坏道,“你小子,只怕是中了人家口蜜腹剑的计谋!几顿饭就能将你给收买了,气死我了!”
见父亲这么生气,顾怀铮也意识到他对宋家的偏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于是也不敢再继续多说什么。
只是默默地拎着食盒走到一边,随手打开,将里面的菜一样样拿出来摆到桌上。
“哎,可惜了,这么好的卤肉!这么香的烧鸡!”
顾怀铮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那烧鸡的香味实在是太浓烈了。
原本装进食客里就在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如今拿出来之后,那香味更是浓烈得不像话。
味道香也就算了,顾怀铮还撕下一根鸡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光是吃烧鸡也就算了,边吃还边打开了酒坛子。
“这酒可真香!我还从未喝过这么香气浓烈的酒呢!”
顾鹤庭从早上开始便滴水粒米未进,饥饿还尚且可以忍耐。
但是这酒,一直都是他的最爱。
除了喝点小酒,平时也没什么爱好了。
见儿子从坛子里倒了一碗深红色的酒,不免好奇道:“这是什么酒?”
顾怀铮一脸的平静,“葡萄酒。”
“葡萄酒?能有什么好喝的?”
“爹,你不知道,这宋家娘子酿的葡萄酒比宫内御赐的葡萄酒还要好,不信的话你尝尝就知道了。”
顾鹤庭,“......”
要不尝尝?
顾鹤庭嘴上虽然嫌弃,但还是一脸坦然地在桌边坐了下来。
“满上。”
顾怀铮嗳了一声,忙倒了一碗过去,“咱们爷俩难得这般清闲,正好对饮几碗。”
说着,便把桌上的烧鸡往父亲面前推了推,“光喝酒伤身体,吃点东西垫垫。”
这一次,顾鹤庭没有再说什么,只因那葡萄酒味道实在超出他的预料。
入口顺滑,果香浓烈,回味醇厚。
这味道实在是让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具体,只在心中暗道果然是好酒。
一碗下肚,顾鹤庭便不自觉地也撕了根鸡腿吃了起来。
顾怀铮见他一直默默地吃着喝着,脸上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但是手里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
当即便笑着问道:“父亲,这酒菜可还符合你胃口?”
顾鹤庭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宋家娘子手艺确实不错,但是你也别忘了我方才的话,警惕别人的口蜜腹剑,男儿志在四方,不可沉溺在口腹之欲当中。”
顾怀铮看着一口酒一口肉的父亲:现在沉溺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