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徐长青从屋里抱出一个匣子出来。
“宋家如今是侯门,宋夏江又是一品大将,若论门第,咱们是配不上人家,但是你哥我别的本事没有,挣银子还是有些能耐的。”
说着,徐长青便把箱子给打开了,“喏,这些都是我这些钱替你攒的,银子我都换成了金子,还有这些银票,你都拿去。”
“还有那嫁妆你也不用操心,我会看着准备的,绝对不会让人看轻了去。”
徐婉凝一听,原本强忍着的眼泪最终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自打和家中断亲之后,两人便相互扶持一路从姑苏到金陵又到了京城。
徐长青和她虽然只是堂兄妹,但兄妹情谊丝毫不比亲生的差。
“哥,你放心,这些年我也存了不少银子,不会让自己委屈的,你的银子还是留着给我娶个嫂子回来吧!”
徐长青无奈地笑了笑,“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等明天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嗯。”
今天这一天,徐婉凝感觉自己一直有些晕乎乎的,很不真实。
等洗漱完躺在床上,这才忍不住又把白天的事细细回想了一遍。
一想到早上宋夏江就那么莽撞地闯了进来,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那么摸不清头脑的话,现在还觉得有些好笑。
还有下午他去铺子里找她说得那些话,现在想想还是忍不住有些面热。
原本想着答应他先处处看的,哪知道一上来就是谈婚论嫁。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会不会有些快了?
但是转眼一想,若是再去找他反悔,只怕他真的要哭出声来。
想他那么大块一个男人,竟然还有那么铁汉柔情的一面,徐婉凝便忍不住在被窝里扯开嘴角笑了起来。
这会在被窝里同样傻笑的可不止她一个。
原本昨夜一夜没合眼,今天又折腾着跑了好几个地方。
按道理,这会宋夏江原该困得睁不开眼睛。
但是这会人家却比谁都要兴奋。
直到想起明天还是开始准备成亲的东西,这才连忙说服自己赶紧闭眼睡去。
不得不说,宋夏江的确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性格。
憋了这么久不让外人知道,一下子要成亲了,却比谁都要着急。
第二天一早,刚吃过早饭便拉着家里人商量着各项成亲事宜的准备。
眼下正是寒冬腊月,外面冰天雪地,采买也多有不便。
迫于无奈,宋夏江这才答应着要把婚期定在了明年春天。
至于眼前,能准备多少就先准备多少,至少新婚夫妻的穿戴,还有新房的布置都可以安排起来了。
临近过年,宋家家中却因为这么一桩喜事,处处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也平添了不少的喜气和热闹劲。
徐长青作为唯一的娘家人也不谦让,虽说眼下南方商客来不了,但是行走商界这么多年,门路他还是有不少的。
这才两天,就已经把自己要采买的清单全国各地地撒了出去。
只等开春后便送到京城来。
正当两家人都在为了宋夏江和徐婉凝的婚事做准备的时候。
那宁公主那边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那一日她进宫后,皇后娘娘的确是委婉地和她说了要重新赐婚的事。
并答应她可以在其他的世家公子中重新选郎君。
那宁因为早有心理准备,也很爽快当场答应下来。
随后又哄着皇后娘娘开心,想要为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
“那宁虽然来的时间不久,但是很是喜欢这里,所以那宁压根就没打算再回去。”
“只不过,那宁很是羡慕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伉俪情深,也希望能像皇后娘娘一般,能选一个自己中意的郎君。”
皇后娘娘并不喜欢强人所难,便爽快地答应。
准备趁着年前宴会众多,带她多参加宴会,也好替她物色一个。
哪知道,皇后娘娘这边不着急,使团那边却着急上火。
众人一心等着开春后回去复命,便催促着那宁公主尽早定下婚事,他们也好回去交差。
那宁公主被这帮人催得烦不胜烦,就连出门逛街的心情都没有了。
再加上宴会不断,所以这几天一直没腾出时间去找江清月和徐婉凝。
而江清月和徐婉凝,这几日也总觉得过意不去。
之前答应着要好好请她吃顿饭的,但是这几日却一直准备忙着成亲的事,一直顾不上她。
也不知道她那天进宫后谈得如何了。
这天,因为下了雪,两人才稍稍没那么忙。
于是便打算下帖子去请那宁公主一同到多味楼一聚。
顺便再把宋冬梅和苏柒柒也一同叫上,几个女人在一起好好聚聚,正好也一起帮着那宁出出主意,解解闷。
商定好之后,江清月便亲自提笔去写了帖子——
绿蚁新醅酒,
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1
写完,还特地给宋砚去看看如何。
宋砚看了一眼,忍不住啧了一声,“酸。”
江清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诗可是出自诗王之手,你说酸?”
宋砚无奈地笑着看了她一眼,“这么惬意的天气,娘子难得清闲却不能在家陪我,还要约别人一块出去寻欢饮酒,作为夫君,我能不酸?”
江清月忍着笑意,差人分别把帖子去送给那宁公主和苏柒柒。
转回头又回房去哄他,“马上就要春闱了,这几日你温书辛苦了,等春闱过后,我们一块去庄子上住段时间,到时候好好陪你。”
宋砚本就是故意和她说笑,见她这般说,当即也高兴地答应下来。
“娘子,咱们是不是也该考虑要个孩子了,之前你一直说时机未到,可眼下二哥说不定都要赶到我们前面去了。”
江清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有什么好比的,我是怕怀孕之后没办法打理庄子和铺子,也怕你看书分心,等你春闱之后,铺子和庄子也都该步入正轨,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顺其自然——”
宋砚当即领会她口中的顺其自然是什么意思,笑着替她亲自选了套厚实的衣服帮她系好。
“雪天路滑,路上当心,少饮些酒,我亥时初准时去接你。”
江清月答应着往外走,只是一出门便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明明只是约几个女人一块喝个酒,怎么一下子许了他那么多条件?!
呵,心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