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
明川仿佛陷入粘稠的液体中,口鼻都被死死封住,全身都不能动,也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困难。
明川试着动了动四肢,却仿佛被新鲜松蜡困住的小小昆虫。明川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了意识,快要醒过来,但是很快他又沉沉陷入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明川突然感到头顶上有一盏很亮的灯,他想睁眼看看,但刺眼的光晃得根本睁不开眼。明川这时才渐渐有了感觉,他感到手腕很疼,越来越明显的疼痛感,把他的神志彻底拉了回来。
明川只感觉全身都疼,手腕的疼痛最为明显,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的手腕上已经被彻底撕了下来。
明川用力喘息着,微微睁开眼,刚才刺眼的光似乎稍微弱了一些。他努力想弄清自己的现状,想知道自己的双手是否还在自己身上……
纯白色房间,木质地板,刺眼而日光灯。
明川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的头无力地靠着举过头顶的上臂。
是的,他被绳子吊在天花板,这也是他手腕剧痛的原因。他的脚趾刚好碰到地面,勉强着力才让手腕好过一点。明川虚弱地喘息着,脸上都是汗水,往下淌的汗珠顺着发丝流到眼睛里,刺激的眼泪混着汗水往下落。
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身穿一尘不染的白色大褂,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面容俊朗,看上去有几分儒雅的气质。男人走过来,微微一笑,额头上有几道浅浅的纹路,眼尾也有明显的皱纹,大概四十多岁。鼻梁高挺,额头宽阔。金丝眼镜下,是一双狭长的眼睛,眼里全是冷漠。看到明川已经醒了,眼里出现了兴奋的光芒。
“你醒了?”他笑着走到房间一边,抽出一根金属的硬鞭,走到明川跟前。男人身材中等,明川被吊起来,所以需要俯视男人。男人用鞭子左右拨了拨明川的脸,仿佛在挑选什么牲口。
他很满意地笑了,从一旁书架上取下一本文件夹,翻开后抽出胸口口袋的钢笔,在文件中记录着什么。
“你……你是谁?”明川张开嘴问道,沙哑得如同声带被沙砾磨过的声音把明川本人都吓了一跳。
“我叫孙宇斌,不过你知道也没什么用,你快死了。”男人态度倒是特别友好,用带着笑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他抬头看了明川一眼,那赤裸裸的视线让明川觉得恶心想吐。
孙宇斌看他的眼神,完全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人,而是当成一个畜生,或者根本就是一具尸体,一块肉。
“能不能……放我下来……”明川在心里揣摩孙宇斌的心里,试着请求道,“太疼了……求求你……难道你害怕我逃走吗?”
孙宇斌微笑着微微抬眉,似乎很惊讶明川的状态。毕竟他见惯了拼命求饶的人,也见过很多吓得尿裤子嚎哭的人,像明川这样平静,即便说着求饶,仍然没有半分失态的人,他是头一次见。
孙宇斌走到墙边,转动了一个把手,明川感觉到自己慢慢被放下来了,脚掌已经能全部贴到地面。孙宇斌走过来,明川才发现他和自己差不多高。他掏出把小小的钥匙,抬手在明川举起的手腕处打开一把什么锁,明川的手可以放下来了。
然而明川全身剧痛,完全失了力气,只能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因为没有力气支撑,头重重撞在地上,脸贴在冰冷的地面,胳膊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还承担了自己的体重,所以现在哪怕只是简单打一下弯,都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和麻木贯穿了自己的两只手臂。
孙宇斌走过来,蹲在明川眼前,用手钳住他的下巴,让明川微微仰起脸:“你还挺特别,我还挺喜欢你的,简简单单让你死了,我倒有点舍不得了。”
明川淡淡看着孙宇斌,没有纠结于孙宇斌意义不明的话,平静地问道:“你要对我做什么?”
“哦?……哈哈哈哈哈哈哈!”
孙宇斌听到明川的问话,突然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什么很有趣的事。
明川静静看着他诡异的笑声,偷偷在活动自己的胳膊和腿脚,试图让他们找回知觉。
孙宇斌笑出了眼泪,一边笑一边说:“你还真有意思,死到临头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他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整了整衣领,对明川说:“对你做什么,你以后就知道了,我会慢慢……慢慢地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