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掐住脖子的男人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降谷零手背顶了顶男人下颌,男人被迫抬起头,一眼就看到紫灰色眼睛深处的沉寂黑暗,那是反射不出一丝光亮,倒映着恍若黑洞般能吸引人灵魂的旋涡。
男人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不说吗?”降谷零叹息道。
男人惊恐地胡乱挥舞着手想要降谷零的胳膊拽下去,你掐着我的脖子让我怎么说话!
降谷零恍然大悟反应过来,手下的力道松了松。
男人这才感觉活了过来,他费劲的咳嗽着,拼命吸着新鲜空气,声音艰涩地说:“我、我只是受人之托,来查情报而已。”
“什么情报?”
降谷零靠在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狼狈的模样询问。
男人干巴巴地说:“是国外的电话。那人让我查一个金发黑皮的人的情报。”
他偷瞄了眼降谷零,像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那人想知道你所有情报,还有你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
降谷零听着男人絮絮叨叨的声音,思绪有些飘忽。
这手笔,有点儿像hiro啊。
他拿出手机给朗姆发了条邮件。
[绿川朔抓到了吗?
——tennessee]
十秒后,朗姆的消息回了过来。
[情报组传来消息,这几天绿川带着Aquavit从美国飞到加拿大,再到波兰,今天刚从佛得角前往厄瓜多尔了。
——RUm]
“咳、咳咳咳!”降谷零差点没憋住笑,好悬到了嘴边的笑意变成了激烈的咳嗽。
他没想到hiro竟然拉着阿夸维特周游世界。
从邮件中都能看得出朗姆疲惫又无奈的心情。
hiro,干得好!
这简直是遛着朗姆的下属全世界跑啊。
他抹去眼角溢出的生理泪水,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喘息,侧头直直看向打探他情报的男人。
男人在这目光下,浑身僵硬起来,他只觉得金发青年的眼眸像是无形的激光,能轻易看透一切东西,甚至将你的灵魂一寸寸剥离,让你的隐私无所遁形。
不,在这位眼前,根本不存在隐私。
男人头皮发麻,下意识抱紧了自己,肢体语言无不诉说自己的抗拒和恐惧。
下一秒,降谷零收回了视线。
确定面前的人只是hiro在犯罪分子里挑选来提醒组织不要忘记他的工具,或者说是代替他挑衅组织的炮灰。
这人身上的血气很重,眼神也是背负人命的亡命之徒那种。
降谷零感慨又欣慰,心酸又心痛,hiro终究是被他影响的改变了一些。
“卡尔瓦多斯君。”
降谷零轻声叫道。
卡尔瓦多斯一直站在不远不近的,能随时保护他不被人伤害或杀死的距离。
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双手插兜不紧不慢走了过来。
“审清楚了?”卡尔瓦多斯不太关心的问。
降谷零淡淡道:“我的安全屋是琴酒君亲自安排的,十分隐蔽,组织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监视的人。”
反应过来的卡尔瓦多斯连忙上前将男人的胳膊卸掉,一拳将人砸晕过去,脸色难看地说:“是跟踪我过来的。我大意了。”
降谷零靠在树上,手背抵在唇边,不断咳嗽着。
他虚弱地说:“交给你审讯了。”
既然是hiro送过来充当和组织桥梁的,他当然得配合。
“好。”
卡尔瓦多斯没有拒绝,他也很想知道谁那么大胆,敢跟踪他。
打电话叫几个属下过来将人拖走后,卡尔瓦多斯上前两步,上下打量了下貌似不简单的金发青年,眼神闪了闪。
这家伙还是有点儿能耐的,难怪波本这么宝贝。
不过,如果波本不能完全掌控他,怕早晚会被反噬。
安室透看着柔软无害,但凭刚才那一幕就能看出,他不是能久居人下的。
卡尔瓦多斯有些幸灾乐祸的想,他等波本翻车那天。
他态度极为友善地问:“我现在送你去研究所?”
降谷零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他现在状态并不好。
他心思一转,面向阳光微微侧头,唇角慢慢绽放开笑容,目光平静而柔和的注视着卡尔瓦多斯,语调缱绻多情:“多谢大人。但我真走不动了,大人能扶我吗?”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的温暖和爱意都凝聚在他身上,干净纯粹,正义光明,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这是人性的趋光本能。
被阳光普照到的卡尔瓦多斯心跳加快,目露惊恐: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克制住想退后的腿,轻咳一声,带着警告说:“可以,但你规矩点,别乱动。”
降谷零:?
你什么意思?
男德榜样卡尔瓦多斯上前将人搀扶起来,动作间格外绅士,目不斜视。
就是有些僵硬了。
被他扶的不怎么舒服的降谷零看着这家伙浑身上下都写着‘莫挨老子’,茫然地摸摸脸。
怎么回事,我波本的身份被发现了?
还是田纳西、卡慕的身份泄露?
不然这个犯罪分子怎么这么怕他?
总不能是公安身份暴露了吧?!
思索间,卡尔瓦多斯已经将他送到车后座。
降谷零打起精神看了卡尔瓦多斯一眼,哦,他想多了,这家伙只是突然抽风了。
坐在驾驶座的卡尔瓦多斯还在想,安室君是不是轻的过分了?
他皱了皱眉,暗骂波本真是没品,都不给人吃饱。
车子启动,朝实验室而去。
刚开出短短一截路程,降谷零忍不住呕了几声。
他颤抖着嗓音道:“大人,请停下车。”
卡尔瓦多斯立刻停车,车停稳的同时,降谷零已经打开车门下车吐去了。
卡尔瓦多斯的手按在方向盘上,不知脑补到了什么,僵住了几秒。
三分钟后,降谷零脚步虚浮地上了车。
“抱歉。”降谷零毫无诚意地说。
卡尔瓦多斯并不在意,他启动车子后,将车开的更稳了。
半晌后,他终于忍不住问:“……你这是胃病?”
降谷零不太舒服地拧着眉,唇色惨淡,声音虚弱地说:“中毒了。”
卡尔瓦多斯松了口气,原来是中毒,不是怀了。
你又是吐又是晕的,我还以为你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