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母远道而来,莅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苏燕婉一脸和煦,温文尔雅,十分客套。
“亲家,你太客套了,我家小花回来省亲,总是惦记着她姐,就张罗着探望小草!我两个来的匆忙,又没提前跟亲家母打好招呼,实在是唐突了。”
“不唐突!这说哪里去了,咱们都是实实在在的亲戚!走,咱们上屋子里坐,思齐,赶紧叫醒小草,可别睡懒觉了。”
苏燕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秋娥与田小花,就跟着苏燕婉进了客房也就是厨房。
李秋娥上下打量一眼,这厨房也是太破旧了,泥巴樯泥巴地,房间又小又暗,屋顶也四处漏风,犹能听到“呜咽”之声。
“我可怜的小草,就是嫁入了这户人家?死鬼啊,你坑死闺女了!这般穷困潦倒,怕是有上顿没下顿吧,我可怜的小草,是不是都饿瘦了。哎,只怪当初太年轻,是人是狗没分清!”李秋娥一边看着触目惊心的屋子,一边胡思乱想。
“小草,庄户人家果然简陋,与张家这种富贵人家相比,当真是天壤之别。放心,有妹妹在,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田小花眼眶通红。
“这泥土墙,四处漏风!这泥巴地,坑坑洼洼!这茅草屋顶,苇子破烂!这满屋家具,不是缺胳膊就是掉腿!我可怜的小草,你过的是什么日子!都怪娘,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那个人渣!哎,都怪当初太年轻,是人是狗没分清。”李秋娥一副愁容,心里暗暗思量。
“娘!小花!真的是你们!呜呜呜,这也太好了!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们……”睡眼朦胧的田小草,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一头扎进李秋娥的怀里,泪水潸然而下。
“小草,你受委屈了!”李秋娥忍不住将田小草抱紧。
“娘,我不委屈!婆婆对我可好了,就像娘一样对我!你看我,都吃胖了!”田小草一边说,一边原地转了一个圈。
就见田小草一身新衣,面色红晕,就是身子也比记忆中的羸弱相比丰腴了许多,脸色也比之前白皙了不少,头上还别着一枚飘花翡翠荷叶簪子,手腕上还带着一个飘花翡翠荷叶镯子,就连个头也比之前高了一些。这气色隐隐比田小花还要好上一些。
“姐姐,小花也想你了,这里有五两银子,是小花带给姐姐的。”
“五两银子,好大的手笔!”苏燕婉也不禁多看了田小花一眼,如不是自己有挣钱的手段,寻常庄户人家是极难拿出五两银子的。眼见田小花一身绫罗绸缎,眼神中虽有些苦楚,但是出手落落大方,就知道田小花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
“小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不能收你的银子!无论是夫婿,还是婆婆,或者是大伯大嫂,都对我很好!我在赵家不愁吃不少穿!妹子你好不容易攒下的银子,还是你留在身边以防万一吧。”
“这……”田小花面露难色:“小草,这都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
田小草指了指自己发丝上的碧绿簪子,又指着自己手腕上碧绿手镯,道:“无论是吃的,穿的,用的,首饰,婆婆都买给我了!我日子过的一点也不苦!”
“飘花翡翠荷叶簪子,飘花翡翠荷叶镯子,这怕不得二三两银子啊?”李秋娥惊诧无比,不都说庄户人家贫得有上顿没下顿的,怎么能给小草买这么贵重的首饰。
“娘,簪子一两,手镯二两,是婆婆买给我的,我喜欢的不得了。“
李秋娥与田小花都是狐疑,感觉有些不可置信。田小草再三推让,田小花这才将银子收起,心道:“那我偷偷摸摸的将银子送给姐姐吧。”
“姨娘,见贤跟晴岚给您行礼了。”赵见贤与谢晴岚纷纷行礼。
“碧玉荷花簪子,碧玉荷花手镯!”田小花眼尖,就见谢晴岚头上的簪子跟手腕上戴着的镯子,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首饰。当初好不容易攒下三两银子兴冲冲的去求购,却被店家告知卖给了一个庄户女子。自己还因此郁闷数天。
“亲家母,一路风尘仆仆,也一定是饥肠辘辘吧,正巧我起早做了几道菜,咱们就一起吃个早餐吧!如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庄户人家的早餐,能有什么好吃的,无非就是糙米粥小野菜。哎,我的女儿啊,当初不是我瞎了眼,嫁给你那个渣爹,你也不会这般受罪了!哎,只怪当初太年轻,是人是狗没分清!不行,我得看看我闺女平日吃的是什么!”心里想着,嘴上却道:“既然是亲家母的一番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赵思齐连忙多备了两个凳子,添了两副碗筷。李秋娥与田小花一左一右紧挨着田小草坐好,苏燕婉挨着李秋娥,赵家兄弟坐在了对面。
“这……这啥家庭啊!不是说庄户人家日子不好过嘛!怎么四个菜一个汤!”李秋娥不可思议的看着桌子,只见桌子上摆着四个精美的盘子,盘子里是四道色香味俱全的四个菜!一盘色泽鲜艳的红烧肉!一盘金黄酥脆的糖醋排骨!一盘香气扑鼻的溜肥肠!一盘满满乎乎的清炒肉丝!
今日不用去肥水城,苏燕婉闲来无事,就起早做了四个菜,给赵见贤与谢晴岚解解馋,毕竟这两次没带大儿子进城,苏燕婉总觉得亏欠了大儿子一般,就多做了几道菜,没成想田小草的娘亲与妹妹串了个早门。
“这,小草,你平时都吃这些!”
“额,昨天晚上吃的煎饺子,清炒肉丝,还有中午吃的是花生米,熟牛肉,炒荷叶,木须肉……”田小草舔了舔嘴唇。
“这,我在田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啊啊啊!田泊冈,只怪当初太年轻,是人是狗没分清!天天粗茶淡饭,还没有一个庄户人家吃的好。”李秋娥胡思乱的夹着一块糖醋排骨放入嘴里,嚼了几口,不禁怒赞:“亲家母,你这手艺也太好了,这糖醋排骨味道也香了,天上有地上无,难怪我闺女都吃胖了……”
“这,姨娘的手艺,比张府请来的大厨都要好吃!”田小花也不禁多吃了几口,一脸回味!
苏燕婉笑道:“我炒的菜,上不了台面,觉得好吃就多吃一点!”
于此同时,苏天策满脸潮红,心绪不宁,两个眼皮子跳个没完。本以为昨夜喝点小酒,美美的睡上一觉就好了,没曾想一觉醒来,反倒眼皮跳的更厉害了!
苏天策坐不住了,就想推开大门,出去四处走走散散心!
大门推开,苏天策伸了个懒腰,指着天大声道:“哼,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嫉妒我的才华,嫉妒我的美貌,嫉妒我的无上风姿,嫉妒我这双修长的大腿!嫉妒我的多子多福,嫉妒我的百折不挠!天不生我苏天策,肥水万古如长夜,地不有我苏天策,后山千里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