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了?
赵师奇不由扭头看去,只是一眼,他就揉了揉眼睛。
人呢?刚刚那么大两个人呢?
“人去哪了?租界不是这条道儿笔直走吗?”赵师奇有些懵逼的看着眼前的街道。
街道上除了一些路人,根本就没看到中村他们两人。
可这条道去租界可还有足足一里地啊!
飞也不能飞这么快吧。
“不是的赵爷,我....我刚刚....看到有人把那两人拽巷子里去了。”
大头有些结结巴巴道。
闻言赵师奇一愣,旋即大怒,“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中村先生。”
骂了一句,他就急匆匆朝着不远处的巷子方向跑去。
同时心里还在暗骂,操,不是说有护卫吗?
不是还一副瞧不上他两个心腹的样子吗?
一路火急火燎的跑过去,等他们来到巷道口,目光看去时就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到了。
这条巷道其实不算窄,应该说足够宽。
只是巷道另一边,属于一片沿江道,不是住户区也不是码头区域,所以这条巷子没啥人经过。
但此刻,他就看到巷道两侧墙壁分别软倒着两人。
两人就像是无脊椎动物,且都瞪大了眼睛。
中村先生张大了嘴,脖颈一大块血肉和喉管不翼而飞。
同样那名雅库扎也是如此,只是雅库扎一只手把持着拔刀的动作,一只手捂着脖子,也是喉管处少了一大块。
两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搐着。
再看巷道另一头,一辆黄包车的背影映入眼帘。
在赵师奇这里,只能看到一只明显刚刚擦拭过,但表面依旧沾染血污的手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露在外面。
随着车轱辘在不算特别平整的石板路上行进,颠簸之余,那只手也在起伏。
然后手臂收了回去,片刻又露了出来,同时一股青烟从那位乘客脑袋一侧的区域吐了出来。
从始至终,赵师奇都看不到这人的脸,更是因为黄包车后面的油布看不到车夫半分。
他愣愣的看着,直至对方走过这一条三十米的巷道,通过拐角时,他看到了那个人的侧脸。
只是一眼,他通体冰凉。
“赵爷!不追了吗?”
大头的声音还在旁边响起,然而赵师奇脑子嗡嗡的。
这一刻他感觉到十分的憋屈,也感觉自己是不是中了降头。
“操!追?还追什么追?追上去送死吗?”
赵师奇骂道,说着更是一拳狠狠砸在一侧墙壁上。
但许是用力过猛,疼的他一阵龇牙咧嘴。
“操!连你也和我不对付?”
现在的赵师奇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赵爷!那...那既然不追,咱们还是快走吧,东洋人死在这里....”
然而这会大头还有些不合时宜的说着。
闻言赵师奇哪怕再如何愤怒,也只能咬牙压低帽檐快步离去。
——
“总算是痛快了些!”
坐在黄包车上,杜澔抽完一根烟,这会已经是不疾不徐的再度清理着手上的血迹。
前头赶车的伍拾什么也不敢说,不敢问。
他刚刚还不明白澔爷把侯哥支开是为了啥,这会他明白了。
澔爷这是心里不痛快呢。
至于死了个人....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之前砍六爷,死的人还少嘛。
更何况还是个东洋人,那死得好!
东洋人现在的地位可不算多高,远不如西洋人。
虽说有麻烦,但这事儿那得讲究证据。
杜澔更是不会在意,杀了也就杀了。
真有目击者,那更好办,出了问题,那就解决有问题的人。
没人有问题了,自然没问题了。
逻辑很对,合情合理。
“对了,刚刚那个东洋人说了什么?”杜澔好似想起来什么,询问道。
他没记错的话,其中一个东洋人好像还会一些汉语,虽然带着一股子樱花的感觉。
但的确是用汉语说的。
伍拾努力回想了一下,半晌才道,
“澔爷,好像他说....他是什么新阴流的...后面他应该还想说...但被澔爷您给...”
“新阴流?东洋剑道?”
杜澔摩挲着下巴,下一刻就轻笑道,
“都什么年代了,打架之前还报招式名?”
不过刚刚交手,许是因为突袭,他压根就没感觉到丝毫压力。
纯粹就是一爪一个。
但他估摸着就算没有占据先手,以刚刚鹰爪功出手时的速度和精准度。
想来就算是对方有准备,拿着刀,那也是白给。
“可能是个什么不入流的家伙吧。”
杜澔心中暗暗想着,因为对方实在是太弱了。
“咦,你怎么带我来这了?”
就在此时,黄包车不知不觉来到了中正街,杜澔抬头一看。
特娘的,这不是在自己地盘的场子吗?
“澔爷,小的看您心情不好,所以...”
“所以带我找姐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杜澔有些愤怒。
心情更加不美妙了。
五爷误解他,现在连小弟也误解他。
三个小时后,看着重新穿上衣服出来的杜澔感觉神清气爽。
就是出来时,伍拾看他的目光有些怪异。
“看什么看?你澔爷在这儿整顿不行啊?特娘的,执行的还是不够彻底。
什么玩意儿?改天一定要再约谈一下那些东家。
姑娘们技术这么糙,怎么赚钱?
既然自愿入行,那就得讲究专业!
这么业余,别人来了,还以为咱们玩不起呢。”
杜澔骂骂咧咧的。
虽然好好出了口气,但这会杜澔心里依旧憋着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不过今天只是吃了个早饭,肚子已经是饿的咕咕直响。
寻了个馆子大吃了一顿,本想着靠美食驱散最后一丝不痛快。
但拍了拍肚子,杜澔依旧感觉差了点什么。
看了看天色,这会已经是入夜时分。
“没记错的话,今个儿是.....嗯,时间没错。
正好,去保养一下车子。”
杜澔暗自点了点头。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午夜,杜澔实在是有些疲惫了。
白天整顿了一下场子,晚上还要保养车子。
还在五爷那儿受了气,好在这会心念通达,最后那丝抑气也是排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