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脸有些红,“我没事。莞莞,你先出去。
安燃看着他,余光中除他以外尽是白色,这压抑的白色像蛛网,他们是命运的猎物。
真话永远是残忍的。可除了真话,她还能说什么?
“以后再说好不好,你先好好养伤。”
周莞尔随即开口道:“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仿佛为了活跃气氛,她双手抱胸,气鼓鼓的,语调高昂“好哇,你这是‘用之即来,挥之即去’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澈笑了笑,朝她做一个恳求的表情,“你先出去吧。”
周莞尔叹口气,眼光在两人间睃巡,对着安燃说:“好吧!你们之间总得有个了结。”
门轻声关了。
林澈冲安燃轻轻一笑,清晨偏冷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燃燃,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正式向你表白一次,你不接受也没关系,我只是想正式一点,上一次很糟糕……”心电监测仪开始闪黄灯。
“你别激动!”安燃紧张地看一眼仪器,见慢慢跳到正常值,才说道:“你别激动,身体要紧,”随后干笑一声,“上一次的确很糟糕,我更糟糕。”
她骂顾云添自私虚伪,可她又何尝不是?
“你不是。”
“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恶劣的一个人,”她的眼眶被淡红的朝霞染色,“我对你‘用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当时只是太伤心了。”林澈轻轻摇头,认真道:“我能理解。”
他微微一笑:“没关系的。其实,我比你想象的更加了解你,我爱你便爱你的全部。”
他的心顿时一阵轻松,像晚间肆意的风穿堂而过。
原来有些话真的会不知不觉从口中蹦出。
“我想用这次记忆代替上次的,”他笑道,仿佛很开心,“我知道答案是什么,所以请不要有压力。”
安燃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闪闪发亮,也在笑。
“那么,”她郑重其事地,真诚地说,“谢谢,谢谢你的喜欢,你的爱。”
关于车祸,安燃不知道该怎样告诉父母,林思远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用愤怒的语气将事情原本告知,并直言不讳地指明安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人可是冲她去的,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得负责到底。”
他原本不想把话说绝,奈何有人吃硬不吃软。
了解事情原委后,安时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他气女儿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他,也气林思远说话太咄咄逼人:
“林总,令郎救了燃燃,我很感激,但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什么叫‘冲她去的’?这事跟燃燃有什么关系?对她来说不也是祸从天降吗?!”
“要不是她得罪了那女的,会有这事儿?”林思远冷笑道,“她倒活蹦乱跳的,澈澈可还躺在医院呢!”
“是她故意针对燃燃!”安时也冷冷道,“燃燃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负责——我们肯定是会负责的。”
“你们打算怎么负责?”
“像之前计划的那样,”他顿了顿,“像你我希望的那样。”
林思远又冷笑一声:“别,我们可高攀不起。”
安时无视他的阴阳怪气,沉默良久,才道:“这是为她好,这对他们两个都好,她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