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突厥使节趾高气昂地接受了唐玄宗的“妥协”,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长安。消息传开,朝野哗然,各种流言蜚语也随之而来,像毒蛇一般在暗处吐着信子。
“你们听说了吗?那缪逸将军,在突厥使节面前竟然唯唯诺诺,真是丢尽了我大唐的脸面!”茶馆里,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引来周围人一阵附和。
“可不是嘛!还有那缪灵儿,听说平日里伶牙俐齿,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哑巴了?我看他们啊,就是徒有虚名!”
这些话语,毫无意外地传到了缪逸和缪灵儿的耳中。他们并非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只是当这些恶意揣测真正来临时,心中还是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涩。
“他们懂什么…”缪灵儿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却浑然不觉,“若非陛下有令,我定要让那突厥使节见识见识我大唐的厉害!”
“灵儿…”缪逸轻轻拉住她的手,眼神复杂,“陛下自有他的考量,我们只需听命行事便是。”
然而,接连几日,唐玄宗都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对朝堂上的流言蜚语充耳不闻。这让缪逸和缪灵儿原本就沉重的心情更加压抑,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忍辱负重,自己的忠心耿耿,是否真的值得。
这日,唐玄宗将二人召入宫中。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唐玄宗看着眼前这两位心腹爱将,眼中满是欣赏和歉疚。
“陛下…”缪逸率先打破沉默,“臣等…”
“你们受委屈了。”唐玄宗语气低沉,“朕知道,你们心中定然有很多疑问,但请相信朕,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
“可是…”缪灵儿还想说什么,却被缪逸拉住。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情绪,缓缓说道:“臣等…明白。”
然而,这声“明白”,却说得无比艰难。御书房外,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格外漫长,也预示着他们心中,那片逐渐蔓延的阴影……
离开御书房,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背影拉得格外长。他们一路沉默,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闷得几乎喘不过气。回到府邸,平日里热闹的花园也显得格外寂寥,鸟鸣声都像是在嘲讽他们的无能为力。
缪灵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往日里,只要一丁点美食就能让她眉开眼笑,而如今,满桌的山珍海味也无法勾起她丝毫食欲。她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些刺耳的流言蜚语,以及唐玄宗那句意味深长的“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难道,他们的付出,他们的尊严,就真的比不上这虚无缥缈的“江山社稷”吗?
缪逸的情况也不比缪灵儿好多少。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心里的伤却在不断加深。他望着窗外逐渐暗淡的天空,心中一片迷茫。他想起穿越之初,自己也曾意气风发,想要在这大唐盛世闯出一片天地。可如今,他却深陷泥潭,进退两难。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这一切,都被唐玄宗看在眼里。他深知缪逸和缪灵儿的重要性,更明白他们的委屈和苦衷。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变化,心中焦虑万分。他明白,再这样下去,只会寒了忠臣的心,也会让大唐失去两根栋梁。
“陛下,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还是早些安歇吧。”贴身太监端来参茶,轻声劝慰道。
唐玄宗摆了摆手,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朕睡不着啊,”他长叹一声,“逸儿和灵儿,都是我大唐的肱骨之臣,如今却因为朕的决定,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和委屈,朕…朕心不安啊!”
太监不敢说话,只得默默退下。唐玄宗在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了,不能再让流言蜚语继续发酵下去。
几日后,唐玄宗突然下令,召集文武百官,于次日清晨举行朝会。消息一出,整个朝野都为之一震。众人纷纷猜测,难道是突厥使节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朝堂之上,唐玄宗一改往日的温和,面色凝重地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底下的文武百官。
“诸位爱卿,”他沉声说道,“朕今日召集大家来,是为了……”
“诸位爱卿,”他沉声说道,“朕今日召集大家来,是为了澄清一些流言,也是为了表彰两位功臣。”
唐玄宗话音刚落,朝堂上便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疑惑不解。
“近日,朕听到一些关于缪将军和缪军师的流言,”唐玄宗的声音骤然提高,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有人说他们恃宠妄为,有人说他们功高震主,更有人质疑他们的忠心!”
唐玄宗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目圆睁,“荒谬!简直荒谬至极!”
“缪将军和缪军师,为我大唐立下汗马功劳,他们为了国家出生入死,为了百姓舍生忘死,何曾有过半点私心?!”唐玄宗的声音掷地有声,震耳欲聋。
“朕今日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缪将军和缪军师,是我大唐的功臣,是朕的股肱之臣!谁敢再妄议他们,便是与朕为敌!”
唐玄宗的怒火,让那些散布流言的大臣们胆战心惊,他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
“郭子仪!”唐玄宗点名道。
“臣在!”郭子仪立刻出列,躬身行礼。
“你来说说,在平定安史之乱的过程中,缪将军和缪军师是如何浴血奋战,如何运筹帷幄,如何力挽狂澜的!”
郭子仪深吸一口气,将缪逸和缪灵儿在平乱过程中的功绩,事无巨细地陈述了一遍。从他们如何智取敌军,到如何救治伤员,再到如何安抚百姓,每一个细节都令人动容。
唐玄宗听完郭子仪的陈述,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那些依然沉默不语的大臣们,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朕知道,你们中有些人,依然对缪将军和缪军师心存芥蒂,”唐玄宗语气低沉,“但朕希望你们记住,大唐的江山,是靠着无数忠臣良将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而不是靠着你们的勾心斗角!”
唐玄宗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然而,这番雷霆之怒,真的能平息所有的流言蜚语,真的能消除所有的猜忌和不满吗?
散朝后,几个大臣聚在一起,看着缪逸和缪灵儿离去的背影,其中一人低声说道:“陛下今日之言,未免太过偏袒……”散朝后,缪逸和缪灵儿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两人皆是一言不发。唐玄宗的维护,并没能驱散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那层阴霾,反而让他们的心情更加沉重。
“哥,”缪灵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缪逸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就跟着自己,天真烂漫的妹妹,如今眼中却满是迷茫和痛苦,心中一阵绞痛。他伸手揉了揉缪灵儿的头发,强作欢颜道:“傻丫头,我们怎么会做错?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唐,为了百姓。”
“可是……”缪灵儿还想说什么,却被缪逸打断。
“没有可是,”缪逸语气坚定,“灵儿,你要记住,我们是问心无愧的。”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缪逸的内心却充满了苦涩。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问心无愧就能解决的。那些流言蜚语,那些猜忌和怀疑,就像是一根根刺,深深地扎在他们的心里,让他们无法呼吸。
回到府中,缪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言不发。他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幅《千里江山图》,思绪万千。这幅画,是唐玄宗亲笔所绘,赐予他以表彰他在平定安史之乱中的功劳。可是,这功劳的背后,却是无数的辛酸和委屈。
另一边,缪灵儿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默默地流泪。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拼死拼活地保家卫国,却还要承受这样的非议和攻击。难道,这就是功臣的宿命吗?
唐玄宗回到御书房,心中的怒火依然没有平息。他知道,今日朝堂上的争执,并非只是针对缪逸和缪灵儿,而是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在试探他的底线,在挑战他的权威。
“来人!”唐玄宗沉声喝道。
“陛下有何吩咐?”一名内侍匆匆走了进来。
“传郭子仪……”唐玄宗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还有,秘密召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