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前的大广场上,玩耍的孩童,跳广场舞的大妈,在圆形石凳上打着扑克的大爷,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晚上有人祈福活动,季祈夜看见之后立马往祈福的人群中挤去,季萧让戚启看好季祈夜,自己则慢悠悠的坐在一个石凳上和一个老大爷下着象棋。
季萧看似毫无章法,但每一步都有她的考量,步步为营,却不下死手,以至于老大爷以为季萧的棋技不如他,心里美滋滋的,面上也是有种势均力敌的惺惺相惜。
老大爷看着面前这个短发女孩,干净利落的短发,面无表情的冰冷神情,下棋慢悠悠的前进,是个成熟稳重的孩子,怪不得棋逢对手。
“小姑娘,难得见到一个愿意陪我下棋的,你为什么不去参加祈福活动,讨个好福气。”老大爷笑嘻嘻的,使得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人太多了,怕挤不进去,谢谢你的好心,大爷。”季萧解释着,眼睛看了眼戚启和季祈夜在的方向。
“也是,我看你这性子,还有静得心下来陪我下棋,应该也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这种活动几乎每晚都要举行。”说着把季萧将军了。
季萧面上没有多大起伏,反正这盘棋本来就要输给老大爷的。
“来来来,在陪老头子来一把。”说着老大爷开始摆棋,季萧也没有拒绝,也重新摆好棋。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快快快,又有人来闹事了,大家快点离开。”
“哎,小姑娘下次玩吧,又有人来闹事了。”大爷嘴巴里说着,连象棋都没有来得及收就往老街走去。
就那么几分钟,寺庙前变的冷冷清清,哪里还有刚才的热闹,戚启和季祈夜还在上香,也感觉到人越来越少了,以为是大家都上完香了,结果白天的老和尚走到他们面前。
“施主,快到庙里躲一下,等下会有人在外面闹事。”说的习以为常。
戚启刚想问缘由,季祈夜就立马朝他姐的方向跑去。
“姐!这里的老和尚说让我们躲到庙里,等下有人来这闹事。”说着拉上季萧的手腕,就往寺庙里跑去。
季萧到寺庙里,讳莫如深的看了眼老和尚一眼。然后眼神示意季祈夜放开她的手腕,季祈夜马上放开季萧的手,讪讪的笑了一下,摆摆手,无声说着没有下次了。
老和尚感受到了季萧的眼神,也没有说什么,向发问的戚启道:“其实这附近也不是很太平,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有黑帮喜欢在这里火拼。”
戚启听了眉头都跳了一下,虽然他不是什么文明人,但在寺庙这种庄严神圣的地方闹事,没有人管管吗?
季祈夜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眼里还有点兴奋,想着他也看到这种黑帮火拼场面了。
季萧则还是一脸淡定,在戚启看来跟着季萧见的血还少吗?但季祈夜却说:“姐,你怎么这么淡定,一点都不害怕吗?”
季萧面无表情的看着季祈夜,眼神里都是他是蠢蛋的既视感,戚启调笑道:“你姐二十七岁了,快奔三的人了,这么大家公司,什么风风雨雨没有见过。”
季祈夜白了戚启一眼,没在纠结这个问题。
“他回来了。”好久没有发出声音的季萧,说了句话。
这句话像是问句,又像是肯定,是对老和尚说的。
老和尚身体僵了一下,
“回来了,他还是没有放下那件事。”说着语气里都是无奈。
“是吗?他怪我。但那件事我也付出了代价不是吗?”季萧说着,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就在那黑压压的一片中看到那个人。
“你去劝劝他吧,他现在只能听进你说的话。”老和尚说着,指了指那个手握匕首的准备拼命的人。
“这就是你收的好徒弟,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看来你也不是个合格的住持。”说的很是直接。
“他……你知道……他是我抹不掉的前尘往事,我必须为他的母亲负责。”
这时的老和尚,仿佛沾染了人间的烟火气,语气里都是祈求。
“那你还真是深明大义,真不怕困他一辈子。”季萧语气里尽是嘲讽。
戚启和季祈夜两人听的云里雾里的,没想到季萧和老和尚渊源这么深。
黑夜的天空染上了一丝火红色,寺庙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在这样庄严神圣的地方,地板上都是红色在流淌,伴随着黑帮火拼的惨叫,这个时候的寺庙仿佛地狱一般。
戚启倒是见怪不怪,但季祈夜看着这样的场景,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就怕外面的人冲进来,殃及池鱼。
他紧紧抓着戚启的手臂,手指都泛白了,哪里还有刚刚还没有发生时候的兴奋,眼里只有劫后余生的害怕。
“姐……,你……我”季祈夜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戚启倒是吃痛了一声,
“小季总,别害怕呀,你以后也要习惯才是。”说着把季祈夜抓着他手臂的手慢慢掰开。
这时一个浑身是血,手里拿着还在滴血的匕首,身穿和尚衣服的男人进来了寺庙。
季祈夜立马往他姐身后跳,老和尚看着男人,叹息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姐,戚助理,快快快……救他。”季祈夜的声音响起。
季萧从熟练的从寺庙佛像后拿出包扎要的东西,准备上前帮男人包扎,男人似有所感,挥开了季萧,不要她靠近。
戚启见状正要帮忙,季萧却说:“不用。”
“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那么逞能,越恨我越要好好活着,报复我。”季萧再一次试图靠近,男人却不抵触了,任由季萧给他包扎。
老和尚看着季萧眼里都是感激,他想第一次见季萧的时候也是这个场景,两个人都带着对对方的恨意,以一种畸形的方式惺惺相惜,只不过现在是长大了。
“不用你假好心,你还欠我条人命!!”男人突然大吼,季萧置若罔闻。
戚启看着这样的场景,觉得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惊天大瓜。
季祈夜却是沉默了下来,他看着低着头,熟练的帮人处理伤口的季萧,突然觉得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她隐匿在黑暗中,太阳的光芒于她而言成了一种负担和累赘,只有黑夜里才能看清真实的她,姐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沉默寡言了,他不知道。
只是以为她长大成熟稳重了,但其实姐姐从小都是这样的,只不过没人看到罢了,他的姐姐也许本来就属于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