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起了竞争心。
但不得不承认,刺激果然使人进步。
不断开枪之下,七百多码的射程,汪灿从偏移目标到逐渐精准,至少也能够精准射到人脑袋边的大石头上。
蔺契看得乐不可支,今天一整个大乐子都是汪灿带过来。
等他看够了好戏,蔺契才慢慢正色起来,汪灿的准头“没的说”,但他开枪不看人,已经误伤好几个自己人了。
蔺契不在意那些人的命,但再放任下去,人就被折腾死了,他们埋的线还不等吴邪亲手去揪就被己方全部清理干净,怎么想怎么憋屈。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开一枪警告一下时,突然院墙处掉进来几个黑色东西,落地的那一瞬间,烟雾弥漫而起,很快遮挡住人的视野。
蔺契暗啧,心知是吴邪安排的救援到了,转身离开。
散布的烟雾阻挡了狙击的视野,汪灿怒捶地面,恨恨站起,不甘心地迅速清理现场离开。
躲藏的人心思又活跃了起来,但当他们摸过去时,印章已经不见了。
吴邪拉上霍秀秀准备趁乱离开这个危险之地,肩头突然搭上一只手,吴邪神色一紧,“谁?”
“嘘,是瞎子。”黑眼镜脸上难得没带笑,表情有些严肃地拉上人往外走。
“印章!”霍秀秀紧急停住,神色焦急。
“放心,瞎子有谱。”
黑眼镜的声音传来,此时竟然显得那么沉稳可靠。
几个人迅速出了院门,门口处停着一辆黑色,钻上车后,黑眼镜一脚油门踩下,带着人驶离此处。
解家的某处私人房产。
黑眼镜熟门熟路地输入密码解锁开门,进去之后,他拿出印章,假的那枚直接丢进垃圾桶里,另一枚就着绳索挂到了自己脖子上。
没人阻止他的动作,先不提他和解雨臣的关系,就说黑眼镜的武力值,印章放到他身上既有保障,又能在解家人看到后,引起解家人的争夺。
不过,此时还有另一件吴邪日夜担忧的事。
他看向黑眼镜,眼中压抑着期待地问,“瞎子,有查到什么吗?”
这些日子,他们也不是没有一点行动。
在猜到蔺契和德国那边有不可告人的联系后,吴邪和解雨臣便决定留在这里借助他们与汪家的争斗,来吸引蔺契的注意。
与此同时,黑眼镜则暗潜至德国查探消息,他是医学博士,认识的医学领域的专家比他们多,由黑眼镜去查那些不知名药剂的来源用途,最合适不过。
黑眼镜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显然查到了不少隐秘事,“那家安静公司表面经营医药,私底下也干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霍秀秀眼神好奇,“什么勾当?”
“涉黑,非法走私……”黑眼镜推了推墨镜,幽幽道,“甚至器官贩卖,人体实验。”
霍秀秀脸色微白,“这些人简直……简直没有人性!”
黑眼镜从夹克内胆掏出吴邪给他的透明药剂,“那边人管这玩意儿叫生死水,注射后能梦见这辈子最想看见的事,国外那些有钱人都爱玩儿,就跟嗑药似的停不下来,只不过他们注射的剂量都很少。”
说到这里,黑眼镜皱起眉,“胖子注射的这一瓶是人家一个月的量。”
吴邪脸色黑沉,“有办法解决吗?”
黑眼镜摇头,“这种药流传的范围不广,那些人注射后第二天都能清醒,而且据说清醒之后还神清气爽,浑身有力,胖子是第一个过量注射又昏迷不醒的人。”
霍秀秀问,“能不能找到制造这种药的人?如果能找到,或许就能知道解决办法了。”
黑眼睛还是摇头,“很难,首先我们不知道制造这种药的人是男是女,再有就是,那地方安保程度极高,一不小心容易被射成筛子。”
说话间,黑眼镜勾起唇,伸手比枪,冲着他们的脑袋“砰”地开枪。
黑眼镜都说难,那一定地狱级别的困难,吴邪从不怀疑他的判断,瞬间打消了贸然闯入的想法,皱眉道,“所以,还是要抓住蔺契,才能找到制药的人。”
黑眼镜颔首,目光扫视一圈,忽而出声询问,“花儿呢?”
吴邪脸上的神情不太好,“从前天开始,我们的联系就断了,我担心他可能出事了。”
黑眼镜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声音平静却像是酝酿着一场风雨,“他去哪了?”
吴邪开口道,“坐火车去的吉林,之后继续北上,去哪不清楚。”
黑眼镜立刻站起身就往外走,“我去找他。”
“瞎子!”
吴邪急声大喊,“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小花究竟去了哪里,你打算怎么找?”
黑眼镜停步,墨镜下的一双眼睛幽暗逼人,“瞎子我就是把整个东北翻个底朝天,也得找到咱花儿。”
“你冷静点!”
眼瞧着黑眼镜就要冲出去了,吴邪急忙拦住他,“我们的计划一再被蔺契打乱,小花离开前就有所防备,他不会轻易出事的,瞎子,你最了解小花,你觉得他有可能去哪?”
黑眼镜垂眸思索片刻后皱眉道,“东北不小,就算是人烟稀少的村子都有不少,花儿很谨慎,更不可能长时间待在同一处。”
“如果汪家人想要对小花下手,最可能的就是在火车上直接下手,但以蔺契的性格,他绝对不可能只把目标放在火车上,所以一定会在吉林火车站安排人以防万一。”
说到这里,吴邪瞬间有了判断,“先去吉林车站找,如果那天发生过什么意外,一定有人知道。”
闻言,黑眼镜点头就走,吴邪见状,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如果有消息也立马告诉我!”
黑眼镜摆摆手,很快消失不见。
整个房间瞬间寂静下来,沉重的氛围压抑得令人难以喘息。
半晌,吴邪又转头看向霍秀秀,声音,“秀秀,你最近先不要出去,让两家再乱一些。”
霍秀秀点头,“好,我不会乱跑的。”
再一转头,蓝袍人靠在沙发上眯着眼昏昏欲睡,吴邪沉默了一会儿,开了口,“还请前辈帮我保护好秀秀。”
蓝袍藏人没有出声,似乎已经睡着,吴邪心知,这是他答应了的意思。
“谢谢您。”吴邪真心道。
霍秀秀敏锐地察觉到吴邪准备离开的意图,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
“吴邪哥哥,你要去哪?”
吴邪轻轻一笑,“我打算去见见那个解鸿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