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面如土色,想不到赵老夫人真能对她下狠手。
有心攀咬几句,想到自己的儿孙日后还要靠着赵老夫人和闵柔儿,终是闭上了嘴。
她这边被拉下去打,张氏,尹氏都是一脸痛快。
赵老夫人丢了面子,听着孙嬷嬷杀猪般的嚎叫直觉闹心,脑门又疼了起来,便开始赶人:“都散了吧,轩儿媳妇留一下”!
张氏,尹氏对视一眼,带着一家子都退了出去。
闵柔儿也走了,临走给了南汐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显然是又给赵老夫人上过眼药了。
南汐:“老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有话赶紧说,你活不了几天了。
赵老夫人道:“轩儿这几日身子不好,你难道不知?”
“虽说春梅以前是你的丫头,替你伺候着也说得过去,到底身份到底只是个奴婢。”
“你身为正室夫人,可不能想着躲清闲……”
这是要她亲自伺候赵文轩那个渣男?想得美!
这娘俩恶心透顶,总是老太太唱白脸,哄着骗着撵着让原主对赵文轩投入,然后渣男再来嫌弃她倒贴。
当然,此刻如果是原主,可能乐得把老太太的话当圣旨,借机讨好渣男去了。
可惜她不是原主。
南汐道:“老夫人说的是。身为正妻,我何尝愿意往夫君身边塞人?”
“只是我这身子骨儿如今……咳,咳,离夫君太近,反倒是怕给夫君过了病气……”说着便对着赵老夫人一顿猛咳。
老夫人心下一惊。
她虽然知道闵柔儿对这贱女人下了手,但并不知道闵柔儿具体用了什么手段。毕竟都是虚伪的性子,有些事她们姑侄俩也是 心照不宣。
此刻南汐对着她这么一 咳,赵老夫人突然想到,此前她怎么没想到南汐的身子会不会传染呢?——以前日日来请安,贱女人不会把病气传给自己吧?
只是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回头再问柔儿好了。只得暂时放过这茬,将身子离南汐远了些,这才问起最关心的事。
“管家一早来报,说底下各处好些人都不见了。清点后发现那些都是早前你带进来的,如今这些人 去了哪里”?
“若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就 叫他们赶回来上工 ,切莫耽误了各处活计。”
南汐淡淡道:
“儿媳确实知道。那些人做事一直有些毛手毛脚 ,有些还会偷懒,被护卫队抓住了报到我那里。“
“我想着,这样的人怎么能侍候好主子呢?索性都打发出去是正经”。
老太太一噎,想追问怎么就毛手毛脚了 ,有什么证据。但这些人都是南汐带来的,严格来说,她管不着。
总不能说不让人家打发自己人吧。
“那你怎么不知道派个 人过来跟我说一声?这府里毕竟如今是我老婆子当家,耽误了事情可如何是好??”
南汐不慌不忙:“不是我办事眼里没有老夫人 ,而是这话好听不好说”。
“怎么个不好说?”赵老夫人不依不饶。
南汐:“实话说了吧,这些人儿媳全都发卖了”!
“什么?”
赵老夫人惊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怎么……怎么就发卖了”?声音明显有些底气有些不足。
坏了,这贱女人不会察觉什么了吧?老太太后知知觉回想起来,少的人里好像有几个她是见过的。
就在赵老夫人情绪万分紧张的时候,只见南汐用帕子掩了掩嘴:
“这话原是不该说。不过,既然老夫人问起,我也不好再掖着藏着。”
“你说!”赵老夫人眼睛紧盯着南汐的脸 。
“咳、咳……是这样。不瞒老夫人,是最近儿媳妇手里没银子花了,便想着卖了这起子手脚不干净的,多少也是个进项。“
“什么,你……你……”
赵老夫人又是心虚又是气愤,当然更多的是不信。她刚想刚口驳斥——你一个堂堂的将军府嫡孙女还会缺银子花,骗鬼呢。
南汐仿佛看透她在想什么,紧接着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
“的确我手里还有不少嫁妆银子,但老夫人也知道,这两年我为夫君打点人情,东西可是用了不少”
“这个……”此话赵老夫人没法反驳,毕竟这是真的。
“可是怎么就至于要卖人了?”
“轩儿媳妇我跟你说,我们赵家可是读书人家,讲究的是仁义良善,可不兴随便卖人那一套!”
呵,良善之家,可太好笑了。
“这话就更不好跟老夫人说了”南汐又咳了几声,略掩饰一下嘴角的讥讽:
“自打儿媳的产业交到公中,这两年手里可再没进项,就连每月的月钱也不曾见过。“
“尤其是……咳、咳……儿媳还要养活着那么多人,这银子日日只出不进,自然就……”
“这……”赵老太太哑口无言。
一时气氛竟有些凝滞。
要说这赵老太太虽然贪钱、贪权,但其实不太会管家,还很抠门。所以她管家就秉着一个原则,那就是树貔恘的,银子啥的好东西,最好只进不出。
以至于自从她管家以来,不仅月钱没给过原主,原主带来的人还都是原主自己用银子养着。甚至日常赵文轩官场打点的一些开销,也还是习惯了张口管原主要。
这些原主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缺这些,从没放在心上而已。如今南汐可不会便宜这些白眼狼。
“所以,我手里是真没银子了,否则昨儿孙嬷嬷讨要银子,区区五十两而已,我也不会动用压箱底的嫁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