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回了赵府。
远远的就看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在门前张望。
等到近了,还没等马车停稳,就见到闵柔儿欣喜的扑了上来。
那神情十足像殷切地盼着夫君归来的小女人:
“表哥、表哥你怎么才回来,柔儿都等你半天了……”
“啊!夫君,不……表哥,表哥你的头怎么了,谁伤了你”
转过头来一脸怒容的瞪着南汐:
“夫人这是何意?”
“表哥好好的去了趟将军府,回来竟是带了伤”
“夫人那日动手伤了我就算了,妾乃卑贱之躯,不足挂齿。但夫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手伤了夫君的身体……”
“嘤嘤嘤……”说着用手帕捂面,竟是伤心的当街哭了起来。
这条街可不止赵家一家。
正是傍晚归家的时候。
闵柔儿这又哭又闹,声音一大,立马附近就有些人好奇的探头探脑。
“柔儿,我……”
赵文轩觉得有点尴尬。
刚想把人搂在怀里安慰一番,就听“啪”地一声脆响,枝俏已经抢先一步,给了闵柔儿一个响亮的耳光。
“闵姨娘好大的威风!”
“既然知道是卑贱之人,怎么敢不分青红皂白,当街指责正室夫人?”
说话的却是枝笑。
别说,这两暗卫一个打人,一个说话,配合得还挺默契。
“你!”
“你是什么人,竟敢打我?”
闵柔儿没想到当着表哥的面也能挨打,又气又怒,委屈巴巴,一头扎进赵文轩怀里:
“表哥……你看啊~我这日子还怎么过,表哥你要给我做主啊,嘤嘤嘤”
赵文轩又心疼又无奈,还有着对南汐主仆的愤怒。当即把怒火对准南汐:
“妒妇!你们将军府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
又扫了眼周围隐藏的视线:
“你平时在府里横行霸道就够了。怎么连你们将军府的下人都能当街殴打主子了!”
南汐仔细一瞧,差点乐了:这渣男贱女的造型感人,俩人头上都带着伤,看起来是挺可怜。
再加上这不清不楚的话,搞不好今天还真能坏她和将军府的名声呢。
那怎么行。
比可怜 ,谁不会?!
也下身子摇摇欲坠,歪歪斜斜的倒在枝俏怀里。还顺手抽出一条手帕,掩住半张脸:
“咳、咳!夫君何出此言?”
“咳、咳,刚才是闵姨娘以下犯上,枝俏才略施薄惩。”
“夫君平时再怎么疼爱闵姨娘,咳,咳,也多少顾着点我这正妻的体面……”
“再说我如今的身体,自顾不暇,能欺负得了谁”?
赵文轩和闵柔儿忽然看到她这柔弱的姿态,一时都呆住了。
这时周围也传来一些窃窃私语:
“这赵家的夫人年纪轻轻的,怎么看着身子这么弱了?”
“咳!大宅门里的事儿,谁知道呢?”
“我记得这赵夫人在闺阁做女儿的时候,那身子可是生龙活虎的……嘘……”
“话说赵大人搂的那个是妾室吗?光天化日之下也太……”
“这妾室长得也不怎么样,还没有赵夫人长得好看,赵大人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
这是一道男声。
“咳,可能赵大人就喜欢这个调调儿,你不懂……”另一道男声。
南汐听着这些声音,悄悄勾了勾嘴角:
“咳、咳,闵姨娘你也莫急,夫君这伤是路上轿子磕的,与本夫人可不相关”。“夫君带着伤进的将军府的大门,这事儿可是很多人看到的。”
“不过,闵姨娘怪我也是应该,怪我这身子不争气,咳、咳!不能替夫君挡上一挡,也没早跟闵姨娘说清楚……咳、咳!这才有了误会……”
闵柔儿:“……”
赵文轩:“……”
好家伙,吵着吵着架,怎么突然上起茶来了!
周围看客:
“哎呀原来赵大人这伤是自己磕的啊……”
“自己磕了脑袋,一个妾室却指着正室夫人的鼻子骂,这也太没规矩了。要我说这个嘴巴子打得应该”
“只有我奇怪,怎么一车女眷都没事,偏偏赵大人磕了头,读书人都这么弱不禁风的吗?
“哎呀你不可知道,读书人那身体就那样,我二大爷家的小舅子就是,晚上……”
耳听着就要歪楼。
赵文轩气得脸都要绿了。这群人的意思是在质疑他不行?
南汐赶紧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吃瓜归吃瓜,但必须跟着她的节奏走:
“闵姨娘千万消消气,呆会儿本夫人还得靠你在老夫人面前美言几句,咳、咳、咳咳!”
说着南汐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惨白的小脸上都是恐慌,身子也抖个不停:“我这身子骨,今儿怕是跪不得祠堂……咳、咳!”
眼睛余光看到秋桐和春桃已经就位,干脆眼睛一闭,华丽丽的晕倒了。
这下周围人群可炸了锅,议论的声音更大了,几乎不加掩饰。
枝俏单手一抄就把南汐公主抱了起来,快步往府门冲去。秋桐则着急忙慌的喊着府医。
身后还留下一地的:
“哎呀这赵夫人真可怜,身子都这样了还要跪祠堂,真可怜”
“为什么一个正室夫人需要夫君的小妾跟老夫人求情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赵家的小妾是这家老夫人的亲侄女,这小妾还生了赵家庶长女!”
“哎哟怪不得!有偏心的婆母,那赵夫人这日子可不好过……”
“按我说这赵夫人可是南大将军的嫡亲孙女,怎么大将军不给孙女主持公道?”
“嘘……别乱说话,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