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通判走到柳知府旁边,蹙着眉说道,
“粮食确实可以存着,毕竟邓知府年年赋税都交不起,私自把粮食藏起来也有可能。”
“但是!!”
赵通判一脸认真的看着柳知府,
“灭火城可藏不出全城人都能用的水。”
“就连白龙城过去投靠的百姓,灭火城也全都照单全收了。”
“只是进入灭火城的百姓就没有再回来的,所以灭火城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可是上个月下官带着人去灭火城看过,灭火城的河沟早就干了,没下雨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有水的。”
赵通判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继续说道,
“毕竟从别的城通往灭火城,必须得经过白龙城。”
“咱们可没有看到有运水的车队去灭火城啊。”
“那灭火城的水源哪里来的?”
赵通判拧着眉指了指火凤国方向,
“若那水从火凤国运来,自然就不用通过咱们白龙城。”
赵通判声音刚落,柳知府震惊站了起来,
“你是说.....钟将军被火凤国收买了!?”
他宁愿是邓知府和钟将军勾结,也不想他们和火凤国勾结在一起。
有敌国的参与,若是攻打到白龙城,他们是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还不知道死的有多惨呢。
赵通判点点头,
“很有这个可能。”
“咱们附近几个城都旱灾严重,都很缺水。”
“那水车从这几个城路过,哪里还运得到灭火城,早就被路过的城拦下来了。”
“......”柳知府越想越觉得赵通判说的有道理。
想到这个可能,他瞬间感觉身上的力量被抽空,一屁股瘫在坐在椅子上,
“完....了....”
“若真是有火凤国的参与,那白龙城要遭啊....”
这个世道怎么变得这么疯狂了,镇边大将军都能被敌国收买。
大天朝是要乱起来了吗?
“哎~~”赵通判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时也知该如何应对。
等京城的钦差大人到,白龙城早就成火凤国的了。
不等....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白空城守城士兵加上衙役侍卫,总共只有两万来人。
这些人还不够钟将军手下塞牙缝....
“再给京城去一封信,让加派点人手?”
“不然钦差大人来了也不管用啊。”
赵通判挠了挠脑门,愁的不行。
柳知府思索了片刻,直接拿起桌上的毛笔。
赵通判见状,连忙上前帮忙铺好纸....
.....
沈庸坐在柳知府书房的屋顶上,听着书房里两人的讨论猜测声,勾唇笑了起来。
还挺会猜测的。
他怎么可能跟火凤国勾结,火凤国以后也是他的。
哪有一国之君的皇宫建造在边城的,自然是在国家的最中心。
只要把火凤国和大天朝都拿下来,千煌城以后就是千煌国的皇城。
沈庸掀开一片瓦,低头看了眼。
瞅着两人趴在书桌上,沙沙沙的往纸上写着信。
就这么一会儿,地上已经扔了四五个纸团了。
沈庸笑了笑,直接起身从屋顶上轻飘飘的落在了书房门口。
“.....呃”守在书房门口的侍卫,张嘴刚要呵斥一句“什么人?”,就感到脖子上一痛,闷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嘭嘭”两声,站在门口的两名侍卫晕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赵通判听到屋外的动静,扬声询问了一句。
柳知府拿着毛笔的手也悬在纸上面,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
“吱哑”一声,沈庸推开书房门,抬脚走了进去。
“谁让你进.....”赵通判看到门被打开,眉头一皱厉声呵斥。
呵斥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位打扮奇怪的高大陌生男人走了进来。
赵通判一愣,心里顿时一慌,防备的看向房门口的男人,
“你是谁!?”
柳知府眉头微皱,往门外瞅了一眼。
门口站着的两人早已不见,想来刚刚的动静就是两个侍卫被解决的声音。
此人下手干脆利落,看样子不是什么善茬。
柳知府缓吸一口气,压住狂跳的小心脏。
他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毛笔,强装淡定的说道,
“是谁派你来的?”
柳知府放下毛笔的时候,顺手把桌上的茶杯握在手心里。
他握着杯子的手,丝滑的背在身后。
书房附近还有巡视的侍卫,等会儿他听到侍卫巡视过来的声音,立刻就把杯子摔碎。
希望侍卫能速度快一点。
沈庸淡定的走进书房,环视了一圈书房,轻笑一声。
“挺奢华的书房。”
哎呀妈呀,又要发财了。
这么穷苦的一个边境城市,知府书房用的木材居然全是金丝楠木的。
这么好的整套桌椅,可以留着传家了。
沈庸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柳知府脸上。
看着两人紧张的样子,他勾了勾唇角,抬脚往书桌边走去。
“你别过来,我喊人了!”
赵通判吓得抬手扯着柳知府往后退了几步。
“喊试试!”沈庸斜睨着赵通判,眼神中透着一丝轻蔑与不屑。
那冰冷的目光犹如寒夜中的冷风,直刺得赵通判心底发凉。
只见他微微撇了撇嘴,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不妨试试看,究竟是你呼喊而来的侍卫能先赶到救你一命,还是我的出手速度更胜一筹。”
就在沈庸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他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一道黑影如闪电般疾驰而过,眨眼间便已窜至赵通判的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赵通判毫无防备,他惊恐万分地瞪大双眼,瞳孔剧烈颤抖起来。
此时的赵通判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所笼罩,全身的肌肉都因过度紧张而僵硬得无法动弹分毫。
他眼睁睁地望着那张近在咫尺、带着丝丝寒意的脸庞,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轻轻拂过自己的面颊。
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赵通判的心脏跳动得愈发急促,仿佛就要冲破喉咙从口中蹦跳而出。
一旁的柳知府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同样被吓得面无人色。
他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双腿像筛糠似的不住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