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有偷听到了段暄出意外的原因,是为了保护哥哥......
要是,段暄没了,她不知道以周怀渊的性子会不会迁怒到姜家的身上去......
沈悟天见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给留下来的几个人检查过后,也准备去医院看一下段暄的情况。
经过客厅时,姜虞桉还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失神,手只是在无意识地抚摸着啸龙的毛发。
“姜小姐,你还不上去休息吗?已经很晚了。”
沈悟天的身影唤回了她些许的神志,姜虞桉愣愣地转头望向沈悟天,良久后开口问道:“沈医生......段暄他......会死吗?”
沈悟天顿了顿,姜虞桉这话问的有些不太对劲,平时遇到那些担心对方是否严重到会死的人,他们一般都是会问:会不会有事?
但姜虞桉的语气里,担心的成分占据着少数,更多的像是害怕和惊恐。
那她到底是怕段暄死了呢?还是怕段暄死不成呢?
沈悟天没再考究下去,只是平和地笑了笑道:“身为医生,我希望段暄平安无事,况且,他这个人其实不算太坏......姜小姐你放心,周怀渊一定会倾尽全力把他救回来。到时候,等周怀渊回来,你就能知道结果了。”
虽然知道姜虞桉不清楚暗线存在的主要功能,但沈悟天还是被她问段暄会死吗,这话给刺激到了一下。
后来回答她问题的语气也有些不太好了。
姜虞桉倒是没在意这个,只是垂下眼眸点了点头,随沈悟天也没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周怀渊的私宅。
沈悟天一走,整个宅邸更安静了些,姜虞桉睡不着,段暄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她无法睡得安稳。
啸龙似乎也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一直都默默地躺在她的脚边。
虽然周怀渊在的时候,它只会听周怀渊的话,但周怀渊不在时,啸龙很喜欢粘着姜虞桉,喜欢围在她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都露出了鱼肚白,宅邸外才传来汽车驶入的声音。
姜虞桉顾不得多想,穿着睡衣睡裤就跑了出去。
不知何时,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周怀渊没撑伞,就这么淋着雨朝宅邸门口走来。
他身上披着那件黑色西装,想来是来不及换下里面的脏衣服,特意用西装外套盖一盖,挡一挡的。
这会儿就只有他一个人开车回来,暗线的其他人这回没再跟过来。
段暄抢救了一晚上,终于脱离了危险,转进了IcU,周怀渊也才放心地从医院回来。
他微微低头躲着雨滴,防止雨滴淋进眼睛里,因此没注意到宅门外站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直到一双白粉色的可爱拖鞋映入他的眼帘,周怀渊才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准备偷袭我?”
周怀渊蹙了蹙眉,这时候雨忽然开始下大了起来,砸在地上溅起的水珠正在浸湿姜虞桉的裤脚。
姜虞桉唇瓣瓮动了一下,还没来及开口说话,就被男人抓着手腕带回了屋里。
“堵我在门口,是想淋湿我,还是想淋湿你自己?蠢女人!”
虽然是责骂的语气,但姜虞桉却没太在意,她揪了揪衣摆,望着被男人抓住的手腕轻轻地开口道:“段暄他......没事了吗?”
周怀渊脚步倏地停住,原本以为姜虞桉是在等他的那一点好心情就这么戛然而止。
周怀渊冷冷地松开了手,随手扯掉身上的西服外套丢在地上,伸手往上捋了几下因被雨水打湿而贴在眼前的发丝,露出他的额头和视线来。
姜虞桉紧张地等着男人的回答,怕段暄真的没撑过来,周怀渊会气到折磨她、折磨姜家。
她不敢看周怀渊的表情,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脚尖已经在紧张地扣着鞋头了,周怀渊却迟迟没有回话。
又过了一会,姜虞桉打算再问一遍时,周怀渊冷冷笑道:“怎么?段暄跟你什么关系?你这么关心他?我要是说他没抢救过来,你是不是要哭天喊地了?”
姜虞桉愣了愣,不明白周怀渊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只不过是想知道段暄是否有事而已。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他好歹是因为救我哥哥才受的伤,所以想......啊,周怀渊?!”
姜虞桉话还没说完,周怀渊就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单手将她拦腰搂起,放到了客厅的中岛台上。
她的身高让周怀渊看她时需要微微低头,他在医院守了一整夜,头很难受,现在更是不想低着头去看她。
姜虞桉就这么被圈在中岛台和周怀渊之间,男人拧眉掐着她的腰,咬牙切齿道:“所以你想什么?想好好报答段暄?所以你就一整夜都没睡,就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姜虞桉,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手底下的人了?”
姜虞桉有些恼了,本来在周怀渊去医院看段暄的这一段时间里,她的心情就一直很沉重,脑海里闪过无数可怕的后果。
这会儿她只是问一嘴罢了,周怀渊却误解她的真正意图,要不是段暄,她会在那晚上进入那个房间,然后被他强占吗?
她知道自己很弱小,但不代表她就是妥协了他们的势力,她只是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改变不了,那不如将后果降到最低,所以才妥协委身于他的。
“周怀渊,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我又不是发情的禽兽,见到个男的就会喜欢、就会扑上去。更不会没跟你断干净就去招惹别人!”
周怀渊倒是可以左拥右抱的,她不过就是问了一嘴段暄的情况,怎么在周怀渊嘴里就变成了她对段暄有好感呢?
“呵,所以......我要是放过了你,你就打算去找别人了?那个陆学长?还是说,你其他的追求者?可惜了,我还没玩够,你就不可能有能离开的一天!”
男人阴狠地掐着姜虞桉的腰肢,她本来就瘦,腰间本就没几两肉,这会儿腰被他紧紧地捏着,姜虞桉吃痛地要去抓开他的手。
视线触及到周怀渊伤口外的绷带,姜虞桉最终还是软了力道,咬牙道:“周怀渊,你还受着伤,你松开我!我不想跟你较劲。”
待会伤口又崩开,暗线的人不得把她剥皮抽筋了吗?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安慰到了周怀渊,这个臭男人果然松了力道。
“段暄没事,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整晚不睡?他是死是活,你为什么这么关心?”
周怀渊像是终于恢复了理智,眸色沉沉地盯着姜虞桉看。
“段暄要是没了,你说不定会折磨我、伤害姜家、伤害姜氏。这一次,算是他还了欺骗我进入你房间的那笔账!”
姜虞桉被周怀渊气得怒火上头,心里原本打算不跟他起冲突的想法也被她丢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