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桉在肖筱媛这里借住了几天,沈悟天就骚扰了肖筱媛多少天。
他有时候应该是下班回来吧,肖筱媛都已经洗漱完正在敷面膜然后正跟姜虞桉聊着天呢,沈悟天按的门铃声就这么忽然的响了起来。
要是肖筱媛没有出声回应,沈悟天就不会不停地按。
直到肖筱媛受不了,冲出去按下可视门铃上的通话按钮骂他两句,沈悟天才会离开。
姜虞桉知道,沈悟天这是在确认肖筱媛有没有到家。
确认她安全到家了,沈悟天才会朝着对门自己家门的方向走去。
姜虞桉每天的趣事就是看着他们两个斗嘴,不过,时间过得很快,她准备要开学了。
伤口也已经开始结痂,可以很好的用衣服挡住后,姜虞桉就回了家。
开学前一天,姜虞桉回了趟学校,没成想碰到了来看望导师的周时昭。
周时昭的导师专业方向正好是姜虞桉感兴趣的,周时昭也算是帮她做了一个中间介绍人。
周时昭看望完导师后,便约着姜虞桉一起离开。
路上两人说说笑笑的,周时昭还硬是要检查一下她的伤口情况。
没办法,姜虞桉只能掀起袖子给他看。
周时昭沉默地看了一会她的伤口后,表情看起来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道:“桉桉,别跟着我哥了,他不知道怎么跟女生相处,也不会疼人的。你不如......再看看身边的其他人?”
姜虞桉顿了顿,随后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将袖子放了下来。
她扬起了一个笑脸道:“你说什么呢,我跟周怀渊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说这个啦,你晚上的飞机离开,我就不请你吃饭了。以后说不定咱还能成为同事呢。等你下一次回国,我再带你好好吃一顿!”
姜虞桉几句话就转移了话题,周时昭知道她想谈这个,也没再说什么。
要是他那个时候,没有说漏嘴周怀渊受伤的事情就好了。
这样爷爷就不会直接冲到周怀渊的私宅里去,也不会被爷爷看到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幕了。
爷爷回来后,就吩咐了下去,说过一段时间要去姜家拜见姜虞桉的父母,给周怀渊和姜虞桉定亲,他们周家人不能欺负了人家的女娃娃却不负责任。
他当时说了几句劝说的话,立马气得周老爷子朝他扬起了拐杖。
周时昭知道,爷爷认准的事情,他定下的家规和爷爷的底线,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动他的。
要不是后来周怀渊赶回来劝了好久,周老爷子早就已经杀去姜家了。
虽然他不知道周怀渊跟老爷子说了什么,却清楚地听到了老爷子房间那边传来的重重的关门声,还有被老爷子丢出来的周怀渊。
......
两人在京大校门口外分开,姜虞桉上了姜家的车,周时昭则是开着自己的车走了。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京大校门口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里,周怀渊刚刚结束一个合作的应酬,收到消息说姜虞桉去了京大。
他正好在京大附近,便让人将车开了过来。
周怀渊身上的伤口恢复的很好,只要等结的痂掉落了就好。
只是他没想到,会看到周时昭跟姜虞桉一起走出来。
他大概感受到了周时昭对姜虞桉莫名的情愫,但他向来对这种连跟他抢的资格都没有的人有什么兴趣。
周怀渊从车窗里看出去,他的视线一直只放在姜虞桉的身上。
姜虞桉今天看起来心情好了很多,一点也没有跟他冷战的不快。
直到姜家的车载着她走远,周怀渊才让人启动车子朝着相反的方向开去。
......
开学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出了孟庭欣那件事后,姜虞桉也从宿舍里搬了出来,平时上课碰到林芸恬,她也只敢躲着姜虞桉走。
开学后就是大四了,姜虞桉也没那么多课要上,她保研上了周时昭原导师的研究生,平时就是在准备一些论文和跟着师兄师姐们做些项目。
都快半个月过去了,周怀渊这期间就没联系过自己,两人的关系好像真的在往结束的边缘靠近......
姜虞桉有时候会盯着周怀渊的消息框出神,虽然得到自由的感觉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却一直空落落的......
项目组里的师姐还以为她失恋了,为此还来安慰过她好几次。
姜虞桉一开始还说不是,但她那泄露出来的情绪,她们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说辞。
就在姜虞桉以为自己以后跟周怀渊不会再有纠葛时,这天她刚刚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就接到了沈悟天的电话。
电话里他有些着急地问她有空吗,姜虞桉淡声问道:“没空,跟周怀渊有关的事情更没空!”
沈悟天能打电话给她,肯定又是因为周怀渊。
对面那边也没跟她打太极,直接道:“周老爷子生气了,喊周怀渊跪在老宅门口,他已经跪了一个下午了,水都没喝一口。他伤口刚刚准备好,这时候我可不想再给他看病了。”
姜虞桉皱了皱眉,顿了顿后,咬着下唇仍旧冷漠地回复道:“他惹周爷爷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也这么久没联系了,麻烦你以后他的事情不要告诉我......”
察觉到姜虞桉想要挂电话,沈悟天赶忙道:“等一下,等一下!就是因为跟你有关,所以我才来找你帮忙。”
姜虞桉准备挂电话的动作停住,沈悟天赶紧接着说道:“周老爷子一开始,以为你们在是......呃那个男女关系,见你们都到了那一步了,于是打算去姜家给你跟他定亲.......”
“什、什么?定亲?!”
姜虞桉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看了看周围,幸好校门附近现在没那么多人。
沈悟天接着道:“我知道......一开始是周怀渊他强迫你的,但我感觉......你们现在应该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的对吧?他对周老爷子说,都是他强迫你跟他发生的关系,定亲这种事情,他有什么资格去跟姜家说......他对你、对姜家人来说,是个罪大恶极的人才对......”
姜虞桉听到这些话,鼻尖有些酸涩。
他在她面前还没说过一句抱歉,每一次都是把她推远又忽然间出现把她又忽然抓回到他的身边。
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对那个恶魔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了,她不停地否认,一次又一次的说服自己那不是动心,她只是被他的几次小说似的“英雄救美”给刺激到了荷尔蒙的分泌。
直到学姐们开始问她是不是失恋了,姜虞桉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早就已经被周怀渊影响了......
沈悟天半天没听到姜虞桉的回答,刚想再说些什么时,姜虞桉却开了口道:“我现在就去周家老宅,你先做着周爷爷的思想工作先。”
话一说完,姜虞桉就挂断了电话。
姜家司机接到姜虞桉后,刚准备往姜家开去,姜虞桉却忽然开口道:“我们先去周家老宅一趟。”
司机虽然疑惑,但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该问的,只是按照姜虞桉的吩咐换了个方向开去。
到了周家老宅所在的军区大院门外,段暄已经等在了大门口外。
来的路上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姜虞桉在车里更加焦躁不安了。
但她想到自己待会要说的话,心里的焦虑就变成了不安和紧张。
见到姜虞桉从车上下来,段暄撑着一把全黑的雨伞走了上来。
“姜小姐......周爷说......让您不要进去......这件事他一个人可以处理好。”
沈悟天告诉周怀渊姜虞桉会过来时,男人只是咬着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但长时间跪在地上,又经历了太阳的暴晒,周怀渊的眼神杀伤力减弱了不少。
沈悟天自然是没理会他的警告的,于是周怀渊只能让段暄出去将人拦住,他一点也不想让姜虞桉看见自己此时此刻的这个模样。
......
见到段暄拦她,姜虞桉撑着伞抬起头来看他,眼里却满是坚定和固执。
“段暄,周怀渊他是有血有肉的人对吧?”
不知道姜虞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段暄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姜虞桉接着说道:“那他也会疼、也会难受对吧?你们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还跪着吗?这雨一时半会还停不了,除了我,你们当中谁还能劝得动他?”
姜虞桉话说得坚定,段暄沉默了一会,最后被她说服了,侧了侧身子,让她进去。
有了段暄这张脸,再加上姜虞桉来过,站岗的士兵没拦着他们。
两人快步走到周家老宅大门外时,周怀渊仍旧倔强地跪在那,雨水将他身上的西服完全打湿,头发也直直地贴在了额头和太阳穴两侧上。
平时多么意气风发的男人,今天就有多狼狈。
暗线的其他人都被他轰走了,只有崔武和段暄留在这。
沈悟天在屋内帮他在周老爷子面前说着好话,雨声太大,周怀渊都没听见雨声和段暄的脚步声中还夹杂着姜虞桉运动鞋的脚步声。
“人拦回去了吗?”
周怀渊背对着段暄问道,段暄看了看姜虞桉,退到了更远的地方去,给他们留出空间。
同时,还把崔武也拉走远了些。
......
半晌得不到回复的周怀渊有些恼了,再次开口道:“为什么不回答?!”
姜虞桉:“你觉得呢?”
猛地听到姜虞桉的声音,周怀渊的身子忽地僵了僵,但却没回过头来。
过了几秒,周怀渊的声音冷然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想要的自由,我可以给你。”
没想到他会说这话,姜虞桉忽地就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唇。
又是一个半天都不知道回话的,周怀渊正准备再说句狠话时,姜虞桉却忽然走到了他的面前,淡黄色的雨伞被她丢开,姜虞桉直接蹲在了周怀渊的面前。
周怀渊看了眼旁边的雨伞,眉心皱得极紧,他重新抓住雨伞的扇柄,撑到姜虞桉的头上,低声呵斥道:“你干什么?!你自己身子多弱你不知道?感冒都要大半个月将近一个月才能好的人,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
虽然周怀渊已经很快就捡起了雨伞,但姜虞桉还是被淋湿了一大半。
“那你呢?你又在我背后耍什么威风?你说要放我自由对吧?那我现在离开,然后找筱媛去夜店,再找几个男模陪我们玩,你觉得怎么样?”
姜虞桉眼里的挑衅意味明显,周怀渊本想对她说,你爱找谁找谁,已经跟我无关。
但他喉咙里像是哽了什么东西,半句自己不在乎她的话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的眼神只能跳过姜虞桉,看向她身后的地板。
姜虞桉不愿意接过伞去,周怀渊就只能一直替她举着,又因为两人靠得极近,连带着自己也被伞遮蔽到了。
见他不说话,姜虞桉狡黠一笑,随后胆大地戳了戳周怀渊还紧皱着的眉心,说:“周怀渊,我们都坦诚一点怎么样?你......有没有过一瞬间、或者是......现在也有这种感觉,就是......喜欢我?”
姜虞桉咬了咬唇,她已经说服自己要勇敢一次了,要是周怀渊会说出一些更难听的话赶她走,她都不知道自己会难受多久。
告白就算不成功,那么告白的人肯定都是希望对方能够温柔一点回复自己。
周怀渊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他张了张唇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姜虞桉伸手捂住了嘴。
姜虞桉有些不安地说:“不行不行!你还没想清楚呢!周怀渊,我这是第一次对男人说这种话,你要是没想清楚就回复我,我保证我们以后一定再无可能!所以......你确定你想清楚你的回答了吗?”
姜虞桉越说越没了底气,声音委屈得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