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并未有声音回答他,只有那清脆的脚步声还在回荡。
每响起一声就如同巨锤在广栾心中炸响,让他浑身颤抖。
忽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广栾精神一抖,转过身去还未开枪,一股劲风直冲面门。
嘭!
一只蒲扇大小的手掌覆盖广栾的面庞,磅礴的巨力直接掀飞广栾数米,身子倒飞出去砸在茶几上。
手掌磕在茶几边缘上,枪支掉落一旁。
“广局长,你这拿着枪可不太友好啊。”
冲杀之人捡起广栾掉落到地上的枪支,调侃着话语走到惨叫哀嚎的广栾面前。
枪口直直的抵在广栾的眉心上。
微冷的枪口贴在眉心上,广栾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强忍着身体的巨疼,苍白着脸颊咬牙看着杀他之人。
一张普通的面庞,除了现如今那凌厉的双眼让他能记住,其他的特征扔到人群中就注意不到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不能杀我,我没有对你们动过手,傍晚你们执行任务行动,我还故意的没带人去支援,让你们减少了损失,这都是我对你们表达友好的象征,你们不能够落井下石杀我。”
广栾声音颤抖着,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带着坚定。
“看来广局长是知晓我会找上门来啊,说辞都准备好了。”
李清笑看着广栾,对于他说的话,他也是微微颔首,开口再道:
“你说的没错,你是没带人去支援,可是,你可是跟着洋鬼子算计过老张啊。”
“老张是我们优秀的特工,他出事,你觉得你能逃脱责任?”
李清语气变冷,目光变得杀气腾腾,抵在广栾眉心上的枪口也加大了力量。
广栾似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急迫的大喊:“我也不想的,我是被逼的,不要杀我,我有价值,只要不杀我,我怎么弥补都行。”
享受过权力带来的云巅,他是真不想过早的死去。
当他说出这话,感受到了眉心的压力小了许多,看向李清,发现李清此刻并无杀意。
“现在就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做到。”
李清开口说道。
“您说,我一定尽最大能力去办。”广栾松了一口气,只要有用的到他的地方,自己就还有价值,就能够活命。
“我需要你让我成为一周后到柬寨国的鹰酱乔莫夫将军的身边护卫。”
“只要你能够做到,我会给你一笔不小的报酬,即使我出事了,也绝不会牵扯到你。”
李清说出了此行来找广栾的目的。
“这……”广栾面颊凝固。
乔莫夫将军,这是鹰酱国来他们柬寨国友好交流的大人物啊,这种人物,他身边的护卫都是一个国家安排的最体面、最有能力的。
他区区一个边境城市的守备大队局长,何德何能把人给安排到那种大人物身边去当护卫啊。
这龙国卧底这么看的起他吗?
“不一定是护卫,只要能够安排我靠近他周围四十米左右的范围就行。”
李清也知道就凭广栾一个小小的局长确实难办,所以也就降低了点要求。
广栾一听,很是无奈,我谢谢你啊,还为我考虑,不用是护卫就行,但你提的这要求,跟护卫的区别大吗?
能够站在这种大人物四十米范围内,你知道得是什么身份吗?
我tm的自己去观摩,都要站在拿着八倍镜看,才能够看清的位置。
不过再无奈,也没办法,命在别人的手中捏着。
难办,也得办成。
“给我点时间,我尽量的办,不过你这边能先给点资源吗?你们龙国暗中推波助澜我,我机会更大。”
广栾看着李清,说道。
李清颔首:“这个没问题,记住,你的时间只有几天,别跟我阳奉阴违,取你的命和你家人的命,你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我们也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
广栾连忙点头:“我会认真做的,绝不会阳奉阴违。”
他又不是傻,跟龙国这样一个大国的神秘机构国安局的特工搞阳奉阴违,那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嘛。
鹰酱的人都被按着摩擦,他算个什么屁啊。
捏死自己轻而易举。
这点,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成功了,在天明大酒店二楼靠窗的位置放置一支玫瑰花,我看到了自会来找你。”
“好。”广栾点头。
说完接头暗号,李清身子一转,从原路返回。
广栾松了一口气,身子瘫软在地。
这一松弛下来,忘却的疼痛感再次涌上神经中枢,广栾忍不住惨叫哀嚎。
别墅外,一辆汽车顺着马路疾驰离开。
李清坐在副驾驶位上,侧头看向旁边胡子拉碴,叼着烟的中年大叔。
“龙叔,都办好了。”
龙城鼻腔中恩了一声:“在柬寨这么多年了,这件事情成了,就可以回家了。”
“李清,你今年也二十五了,不小了,晴晴等你这么多年了,这次回去后,该给她一个未来了。”
李清沉默不言,许久,才无奈说道:
“龙叔,咱们做这个,怎么能够保证未来嘛。”
“只要我还没死,你就死不了,我给你抵住一条未来安稳的道路。”
龙城打开窗户,把嘴中的烟扔出,霸气坚定的说道。
说罢,脚踩油门,汽车速度飙升。
广城无名烈士陵园。
广城分局的所有人在罗京的带领下,一席正装,神色肃穆,眼中悲切的看着前方草地上,那一块块黑色的无名墓碑。
只有最前方的两块墓碑上,刻有姓名。
张正烈士之墓!
乔直烈士之墓!
刻有姓名,代表此二人已无亲属在世。
罗京迈步上前,手搭在乔直的墓碑上,语气哽咽道:
“走好。”
他目光移转,看向张正,那个救他一命的面庞他还历历在目。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再见已是阴阳两隔。
“走好。”
他退了几步,目光悲切、红丝遍布,取下帽子放到手上扣上。
其余人与他一般。
看着一块块无名的墓碑,罗京大喊道:
“敬礼!”
轰隆隆!
雷声大作,雨水毫无理由的倾泄而下。
似是一位位无名的烈士在回应。
比起,罗京他们,更为伤感的却是,那一些只能够抱着自己儿子的骨灰罐的老妇、妻子、孩子!!
他们心中之悲伤,无人知晓。
办个葬礼,也无法向所有人说明自己的儿子、丈夫、父亲是为国牺牲。
只能够任由别人猜忌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