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就这两个包了,轻装简从,其他东西就当小爷我施舍给你们了。”
家里,陈墨将所有东西用两个行李袋装好,看着桌上父母的遗像,准备将它们收起来就出发去吃点软的了。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
“不是说好周天搬走嘛,这么早就来催了?逼急了小爷跟你们撕一波再走。”
“催啥催啥,放心我今天就搬走。”
陈墨骂骂咧咧的打开门,一愣。
“你哪位?”
门口,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怀抱着一个婴孩,满脸无措的站着。
“我,我是来找陈大哥的,这里是他家吗?”
“陈大哥?我是陈墨,你说的陈大哥是?”
“陈墨?哦,对对,陈大哥的儿子就叫陈墨。”
狐疑的看了眼大姐,想着自己都这样了,也没啥值得被骗的,就把人领了进来。
“你是找我爸吗?那你可能来晚了一步,先进来吧。”
中年妇女进门,只一眼,就看到了客厅地上放着的两个行李包和桌上立着的两口子的遗像。
“陈,陈大哥,你怎么先走了啊。”
女子看着遗像,腿一软,抱着孩子就跪坐在了地上,泪水如断了线似的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看着真情流露的女子,想着应该真是父亲的朋友,陈墨急忙上前将她扶起。
“婶婶,我们别坐在地上,对孩子也不好,去椅子上坐。”
听到对孩子不好,女子尽管泪水不断,也挣扎着站起身来。
“婶婶,您本来是找我爸做什么的?”
“没事,陈大哥都走了,我也没事了,孩子能跟我说下,陈大哥是怎么走的嘛。”
给自己搬了把椅子,陈墨将近期的事跟女子详细说了下。
听着陈墨的诉说,女子本以已止住的泪水又不断涌了出来。
“这老天,对我们这些苦命人何其不公啊。”
“婶婶,您和我爸是什么关系。”
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孩子,看着父亲的遗像嚎啕大哭,说实话,很难不让人想歪。
“你爸和我丈夫以前是一个部队的战友,后来两人一起因伤退役,也一直互有来往,这几年你爸留在了甬都,我丈夫回老家发展,就慢慢断了联系。”
“上半年我丈夫去世的时候陈大哥还来过,那时候好好的一个人,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就这样了。”
女人一边抽噎一边说道。
“要不是我走投无路,想来找陈大哥最后想想办法,我都不知道他已经走了。”
“婶婶,我爸也不希望我们一直沉浸在他逝去的悲痛中的,您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我接触的新事物多,说不定能给你出点主意呢。”
“对对,你是高考状元,那么聪明,说不定还有办法的。”
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女子眼睛一亮,将难题说了出来。
她的女儿,暖暖,不到一岁,被查出患了小儿白血病,又恰逢她男人离世,家里收入断档。
在检查与前期治疗中已经花完了全部积蓄,现在她就只剩下最后的几万块钱。
但如果需要彻底治愈,需要骨髓移植,至少五十万往上,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想来这儿碰碰运气。
听着这个故事,陈墨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前世一件轰动全国的慈善捐款事件。
“呵,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谁说不是呢。”
闻言,女子抽噎声更重了。
“婶婶加个联系方式吧,我现在有点想法,需要做些准备,过两天联系你,放心,暖暖她,有救。”
“是嘛。”
尽管理性告诉女子这事可能性极低,但她的眼中还是多了一抹光。
拿出屏幕开裂的手机,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女子便起身离去。
“婶婶,等下。”
看着女子即将迈出大门,陈墨突的想到了什么,急忙把之前打包好的所有吃食都拿了出来,还把自己房门的钥匙和剩余的所有零钱都给了她。
“为了暖暖,婶婶你自己绝对不能垮,我今天就搬走了,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只要房间没人您都可以住,万一出事你就推给我,那群人奈何不了我。”
“谢谢。”
女子嘴唇颤抖,嗫嚅道。
看着两母女的背影消失,陈墨捏着眉心坐了下来。
回想了下原主因抄袭谣言被网暴毁了的人生。
舆论呐,这可是把双刃剑。
他能携浩浩大势毁了一个誉满全国的才子,也能聚万千民心塑一尊不惧流言的金身。
不是说要打造人设么。
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带血的。
但谁规定,这血不能是自己的呢。
飒然一笑,陈墨背起两包行李。
“这下真的身无分文,连口吃的都没了,只能吃软饭咯。”
三个小时后,陈墨如死狗一般趴在江汇小区的石墩子上,累的直喘粗气。
缓了好一会儿,终于恢复了点力气,才想起来得提前通知童初冉一声他现在搬过来了。
但实在喘的厉害,索性便便发了条信息过去。
门口一个稚气未脱的保安,紧紧捏着警棍,看贼似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行为鬼祟的陈墨。
童初冉正在书房看着公司的财报与林秘书整理的各个员工的信息资料,突然听到手机震动。
一看新婚丈夫已经到了小区门口,饶是她对此早有准备,但事到临头仍旧止不住的有点心慌。
叮叮叮。
铃声响起,原来是保安把陈墨当可疑分子拦下,来找业主确认了。
“行,我现在过来,你们稍等会儿。”
童初冉想了想,最后换上了一身练功服,走了出去。
“不是,大哥,你见过哪个做贼的拖着那么两大包东西的,这不是影响逃跑效率嘛,你先让我进去呗,我这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晚风一吹要生病的。”
小区门口,被拦住的陈墨不断跟门卫掰扯。
“谁知道你这两包东西是不是你的作案工具,让你进去了,我就没了。”
“不是,我这形象哪里像小偷了。”
“哼,大晚上的零个两个破包在路上狂奔,看着人高马大,但行为鬼祟,气虚无力的,你哪点都像小偷。”
“不是,你怎么人身攻击呢。”
噗嗤。
“保安大哥说的对,你是挺像小偷的。”
一声轻笑,一袭白色练功服的童初冉从夜色中款款走来。
看着英姿飒爽的童初冉,保安大哥眼前一亮,再听到业主也支持他的观点,大哥一阵热血上头,二话不说就把陈墨擒拿在了腋下。
“你看,你联系的美女业主也说你是小偷,这下没跑了吧。”
唉,疼疼疼。
陈墨还没从童初冉的英姿中缓过神来,脖颈处就一阵剧痛传来,甚至还伴着一点点异味。
“唉,不是,她说像没说我是,啊,呸,哪里像了,童初冉你这是打击报复啊。”
陈墨拼命挣扎,奈何身体素质本就不如保安大哥,更别提还负重行进了三个多小时,体力早就消耗殆尽,为了少吃点苦头,无奈只能像条咸鱼般,软在了保安大哥的怀里。
“唉,我可没有打击报复啊,这全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哦。”
看着被禁锢的陈墨,童初冉巧笑倩兮的开口道。
“放了他吧,这人的确是我朋友。”
“哦,行,您都开口了。”
说完保安就松开了双手。
陈墨揉了揉被捏出淤青的脖子,狠狠瞪了眼保安,小样,我记住你了。
用眼神放完狠话,就匆忙提上行李跟着童初冉向饭碗走去。
“业主姐姐,这货看着不像好人,你小心啊。”
看陈墨还敢瞪他,保安眉头一挑高喊道。
“哈哈,谢谢,放心,就看他刚才被你收拾的那下,貌似就是想对我不安好心都有点无能为力呢。”
“唉,不是,你到底跟谁一伙的啊。”
”反正不是跟贼眉鼠眼的人一伙。“
吵闹声随着夜色渐渐隐去。
墙内,笑语嫣然;墙外,苦入愁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