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核治疗一般会采用两阶段疗法,第一个阶段是强化治疗阶段,这一阶段往往采用四联,即四种抗结核药物联合进行治疗,而当急性期过后,巩固治疗阶段,则采用比较少量的,可以只采用两种药物进行治疗,以便巩固治疗的疗效,杀死更多的结核菌,防止结核的复发。
总之这是个长期治疗的过程。
北邙山上,李木杨开始对平阳公主进行了第一次治疗。
治疗前,也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李木杨来时是带着医箱的,此时打开,将一次性护理服,口罩,手套,悲田坊的病号服,以及消毒用品逐一取出,最先要做的就是消毒,以免传染。
这么长时间虞茵茵和苏绾没有被传染就已经是万幸了,也主要是因为平阳很自律,几乎不让两人靠近自己,自己能做的都是自己做。
现在她是病人了,需要在李木杨的照料下,李木杨不可能和她保持距离的。
所以先让虞茵茵给平阳的身体用低度酒精进行消毒擦拭,将所穿过的衣服全部烧毁,穿上了悲田坊的病号服。
同时也做了一些约定,教了虞茵茵一些护理传染病方面的常识。
小山坡上,虽然只有两顶帐篷,此时也变成了一个小型的传染病医院。
收拾完之后已近傍晚,李木杨看了看天色决定这晚不回去了,因为他要立刻进行治疗,早一点治疗就早一点脱离危险。
这几天他打算先采用静脉注射,先以收缩血管为主,然后加入抗生素,等到回到悲田坊就可以口服药物治疗了。
虞茵茵见到过这种输液的方式,也正是这种方式救活了苏绾,所以当她看到也以这种方式给平阳治病时,心中便燃起了希望。
她不懂这种输液的药物与苏绾的蛇毒血清完全是两回事,但在她的眼中,这就是救人的一种神奇医术。
而平阳看到输液器时,还是仔细看了许久,才明白过来,一种液体通过透明的管子进入了自己的体内,准确的说是进入了自己的血管内。
平阳看向虞茵茵,虞茵茵咬唇点头,意思就是在告诉平阳不要紧张,这是医术。
平阳又看向李木杨,见他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也就索性什么也不问了,她也知道,问了她也听不明白,因为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了。
毕竟是古代人,从没使用过抗生素,所以药效很好,没有一点的耐药性,抗生素注射一半时,平阳便昏昏睡去了,这是平常没有的,得了这种病能睡个好觉都是一种奢侈了。
夜色降临,由于只剩一顶帐篷,虞茵茵让李木杨进帐篷里睡觉,她要睡在外面,李木杨没同意,而是逼着虞茵茵进了帐篷,而李木杨也没有睡在外面,进入帐篷靠着门口的位置和衣而睡。
主要是夜里山顶风太大,李木杨可不想睡在外面再冻感冒了,所以也不矫情了,不管虞茵茵如何别扭就与她挤在了一个帐篷里。
虞茵茵胀红着脸,躲在帐篷的角落里,抱着腿看着李木杨,眼中尽是不满之意。
虽然是野外,虽然是帐篷,但也算是同处一室了吧,你脸大不害臊,人家可是个女子呢。
虞茵茵嘟着嘴,摸索了一下腿上绑着的小匕首,然后举起手,做出手起刀落的动作,表示已经将李木杨杀死过一次了。
李木杨传出轻微的鼾声,虞茵茵这才平复下心情,将头搭在膝盖上,渐渐睡去。
深夜很静,月亮高照,夜风吹过草丛传出瑟瑟声。
两道黑色人影缓缓靠近小山坡,如同黑夜中的饿狼,缓缓爬向猎物,待到李木杨的帐篷前,两把明晃晃的尖刀举了起来。
与此同时,山坡上方的一棵枯树上,枝杈猛然晃动一下,随后一道人影如同夜中的飞鹰,两步之间便到达了二人的身后。
这二人刚刚举起刀,就觉身后风声传来,猛然回头,一道纤细的人影就站在二人的身后,长发披肩,月光下脸色苍白...
二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遇见女轨了,这里毕竟是坟墓聚集的北邙山,所以他们完全忽略了这张苍白的脸其实是十分精致而美丽的,之所以苍白,都是月亮惹的祸。
月圆之夜的北邙山,注定是凄凉的。
二人本能的挥刀刺向女轨,然而女轨手中的两把钩子如闪电般的卡向了二人的脖颈,纤细的双臂一展,两道血光迸溅出来,二人连喊的能力都没有了,缓缓倒在了地上。
随后,女子勾着二人的脖襟朝山下走去。
山坡上,一切恢复平静,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
天色微明。
帐篷内,虞茵茵醒了有一会了,早起是她的习惯,昨夜她也就睡了两个时辰的好觉。
虞茵茵看着门口熟睡的李木杨,纠结了许久站了起来,向前两步,轻轻抬腿,想要从李木杨的身上跨过去。
一只小脚伸出了帐篷,紧跟着一只小脑袋也伸出帐篷,美目盼兮,悄然间瞪大,随后发出一声尖叫。
这一声尖叫,将李木杨吓得猛然跳了起来,可是虞茵茵正跨在他的身上,结果二人滚坐一起,同时从帐篷内摔了出来。
也几乎同时看向同一个地方,那里有两摊鲜红的血迹...
悲田坊的清晨,也不安静。
黑豹在一大早得到消息,桓法嗣派出了两名杀手追踪李木杨出城了,结果一夜未归,直到天亮也没有消息。
黑豹来到悲田坊发现李木杨果然不在,也是一夜未归,便隐约觉得出事了,当得知是跟那个虞茵茵出城了,便逼问苏绾李木杨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可是苏绾哪里肯说,只是摇头。
苏绾越是神秘,黑豹越是觉得诡异,越担心李木杨的安全。
黑豹和杀陀二人连忙商量对策,可是根本不知道李木杨去了哪,想找都不知道去哪找。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将苏敬绑了起来,以此要挟苏绾说实话。
苏绾哭着摇头,表示她真的不能说。
眼看着尖刀架到了苏敬的脖子上,苏敬哀嚎起来:“小妹啊,难道那个人真的比你哥的命重要吗?”
苏绾的哭声更惨烈了,却依然摇头不说。
那场面真是肝肠寸断了。
一旁看热闹的李淳风,蹲在墙角翻着白眼,他似乎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