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不说了。”舒妃神色恹恹的应允了,荷惜为奴为婢已经很辛苦了,她不应该再让她心生恐惧。
荷惜开心了,继续宽慰舒妃,“主儿放心,奴婢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可是皇上待您与旁人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吗?他从前对令贵妃也很好啊。”意欢心里满是失落和害怕,怕自己喜欢的人,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不一样!皇上看您的眼神和看其他人不一样,他还亲自给您喂药,主儿,皇上有情,只是对象是您,是皇后。您看,皇后今日犯下了这么大的错,皇上不还是袒护到底,不愿惩罚...”荷惜喋喋不休,一样样说着皇上对主儿的好。
意欢随着她的话语,从记忆中,从那些蛛丝马迹中寻找爱的痕迹。“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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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永寿宫殿内,悄咪咪过来的进忠给卫嬿婉服了颗药。
春蝉跪在地上请罪。
“起来吧,她性子执拗,哪里是你拦得住的。”进忠坐在床边,等卫嬿婉醒来,心里盘算着卫嬿婉的想法。
春蝉抬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压下心头的酸涩,“奴婢不该瞒着您,害的主儿遭了这么大罪!”
“她那么聪明,这么久了,怎么会猜不到你听命于我。起来吧,你能忠心于她,比忠心我,更让我开心。”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确定他所言为真,“是,那奴婢先出去了。”再次看了眼那人,春蝉安静地退出去。
两刻钟后,卫嬿婉睁开沉重的双眼,只看到一个大致轮廓,便轻轻笑了,“你来了~”
“嗯,我想不明白。”进忠声音清清冷冷的,话里没有什么情绪。
卫嬿婉知道他气了,笑得更开心了,一股冷空气传过来,“咳咳~,别气嘛,我很疼的。”
进忠起身,把散味到的窗户缝也关上了。
“澜翠走后,我便想明白了。进忠,我不想侍寝了。故意多吃了药,是想坏了身子,就有了不用侍寝的理由。
我也知道,皇上势必不会对皇后做什么,可是我伤的重一些,皇上的愧疚就能多几分,我需要宠爱,可三个孩子还需要。”卫嬿婉在进忠的帮助下坐起身后,就开始为他解惑。
“乌拉那拉氏刚成为皇后,皇上不喜欢她,为着帝后一体都会给她该有的威严,我只能用这个办法将她拉下来,在她最得意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不是你教的嘛,复仇就是要这样才更痛快。”说起皇后,她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伤敌两百,自损一千!我便是这么教你的?”进忠带着浓重的不悦道。
“有你在嘛~你不会让我损那么多的。”卫嬿婉笑眼弯弯地撒娇。“别气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我发誓!”
“唉~,仇恨、地位、权势,都没有你地身子最重要,再有下次,我就不管你了,任你自生自灭!”进忠放下狠话,手里却又塞给她一颗药。
卫嬿婉笑嘻嘻地吃下去,“我不信,嘻嘻嘻...”
“还嘴贫!你什么都不做,皇后也会自取灭亡。现在你做的这些,最终只换来皇上几分愧疚,往后怎么办?”她今日的举动,实在鲁莽。
“就贫!我信你,进忠。权势、地位、子嗣我都有了,现在只想要一份内心的安宁,只有你能给我,进忠,你会给我对吗?”卫嬿婉打直球,她一直是这样,想要什么就去要。
他说了,不会觉得她贪心,不用掩藏本性,会有欲望也正常。她信了,现在也做了。
“...会!”她要的什么,他大概知道了,犹豫不是不愿,是担心自己给不了。真心?他能保证这辈子都以她为重。真情?他不确定。
这个答案,卫嬿婉不太满意,执拗的看着他,在她的目光下,进忠逐渐败下阵来,点了下头,“这种事没办法勉强,我尽力。”
卫嬿婉笑了,“你说的我都信,进忠,我会等你。”「等你打开心扉。」
等进忠走了后,春蝉 进来服侍卫嬿婉就寝。
“他没怪你吧?”卫嬿婉言语间笃定之色明显,心情也颇好。
“主儿聪慧,进忠确实没有怪奴婢。”春蝉如实禀告。
“他那个人啊,最心软了,每次惹恼了,哭一哭,求一求就心软了,什么都随了我。”卫嬿婉想到这儿,唇角的微笑怎么都压不下去。
“嗯,可是主儿,您今日为何?进忠公公刚刚似乎生了大气。”春蝉也不理解。
闻言,卫嬿婉笑容敛了,眉间染上愁色。“成为妃嫔多年,又跟皇上有了两三个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期待,这么做也是想断了那点子期待。
另外,我还在赌!”
“赌?”
“进忠很神秘,很强大,有些手段还有点神鬼莫测,就好像这次的药,连宫中太医都没办法诊出来。
他好像对所有人都好,又好像对谁都漠不关心。
既温柔又冷漠,让人想靠近,却又拒人千里之外。
我想要那颗孤傲又温暖的心,所以我在赌,赌他会心软心疼。他给了问我赌的底气,有他在,我相信他不会让我伤的那么厉害,我也坚信,我一定会赌赢!”卫嬿婉拉着春蝉,两个人共同分析进忠。
“奴婢不懂,不都说唯有真心换真心嘛?”「主儿怎么一直在算计进忠公公呢?」
“我也是用一颗真心筹谋的啊!”卫嬿婉说的理直气壮。
春蝉一噎,这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可进忠是个太监,您不..介意吗?主儿就喜欢他的什么?”这话问她也问自己,自己是因为看到他为主儿做的一切,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是主儿就好了。可主儿呢?一个高位妃嫔,能喜欢一个太监什么呢?
卫嬿婉脸色一僵,自嘲一笑,“我从前就是为了这个,一直抗拒对他的好感,现在想要的都有了,又想要他。既要有要,着实贪心。可他告诉我可以,那我有什么理由放弃?
至于他的身份,我不介意了。春蝉,他让我可以自由地幻想,我就像一棵枯死的树,又长出了新的枝桠。”
春蝉越听越迷糊,看到了一旁的精美摆件,“可身为嫔妃,不该有这种感情。”
“皇上可以有三宫六院,为什么嫔妃就必须从一而终?”
“那是因为那是皇上啊。”
“皇上又怎么样,要是能和离就好了。”
“主儿舍得这荣华富贵?”
“跟着进忠也不会吃苦的好吧,谁规定了跟着进忠就得吃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