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不应该败在崩坏这种东西面前。”
黑暗中,梅比乌斯在柳源怀中小声的说着,语气十分坚定。
对此,柳源无话可说,他并非什么心境坚定的人,除开穿越携带的先知以外,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他做不到改变世界,他所能做的,仅仅只是辅助梅比乌斯这些有能力去改变世界的人。
当然了,他也做不到什么铺平道路,也仅仅只是能在对方陷入困难之际,出手帮助一下。
仅此而已。
就像是现在,他仅仅能做的就是安慰梅比乌斯的心情了。
神之键的力量是超然的,是人不能幻想的律者的力量。
它能用作拯救,自然也能用作毁灭。
因此,随意使用神之键的后果,十分巨大。
更何况,梅比乌斯还有用来拯救他。
巨大的风险,换来的是极小的利益。
对于逐火之蛾,对于柳源来说,这都是一种不理智的选择。
但他还是庆幸自己还活着,庆幸他们都还活着。
“梅比乌斯,还记得最开始我来逐火之蛾找你的时候吗?”
“嗯,一直都记得,当时我还很惊讶呢,没想到小时候的无聊诺言你都还记得。只可惜,如果当时我走的时候带上你一起,兴许现在的情况也会有所改变吧。”
梅比乌斯说着,脑袋不自觉的往柳源的胸膛上又靠了靠,整个人双眼闭上,一副很劳累的样子。
而柳源则面色更加凝重起来,手搭在梅比乌斯背上,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手指缠上一卷梅比乌斯的秀发,柔顺的感觉在指尖摆荡,留下芬芳。
“兴许吧,毕竟每次崩坏都出乎我们意料,说真的,我已经失去了当初对抗崩坏所有的信心了,就算是让我早一些加入逐火之蛾,我也觉得对抗律者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柳源叹着气,其中原因两人都清楚。
逐火之蛾,内部矛盾太严重了。
要知道,融合战士计划由梅比乌斯在第二次崩坏后提出,结果遭到了拒绝。
这点其实是在柳源意料之内的,毕竟有违伦理,风险极大。
可直到他提出了所谓的神之键计划,对崩坏装甲计划,甚至就连核弹都被否认的时候,柳源才知道,人类到底是一种多么傲慢的生物。
自认为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代价,就能将所有的律者扼杀。
他无数次向上级警醒崩坏的恐怖,可换来的,除了无视和打压以及资金的一再削减,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了。
此刻,他和梅比乌斯一起躺在漆黑的房间当中,心中皆是压抑和痛苦。
只有能够互相理解的两人,温度也仅仅足够温热一片区域的床,做不到拯救全世界。
“我不恨崩坏太懂人心,我只恨人类太懂人性了。”
柳源口中喃喃,脑海当中闪过布兰卡的身影,还有对方怀中的小格蕾修。
阳光如瀑,从天空洒下,他和梅比乌斯代劳看管小格蕾修,在柔软的草地上画画。
\"梅比乌斯阿姨,爸爸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感觉他陪我的时间好少。“
格蕾修停下手中的画笔,看向一旁欣赏风景的梅比乌斯,声音弱弱的,很好听。
她的两只小脚,在柔软的草地包裹下,没有一丝泥污。
“你爸爸啊,算是个飞行员吧,毕竟很多时候都在出任务嘛。啧,就是有点不好,从我这里把你妈妈拐走了,不然她肯定能成为一个略逊于我的实验员。”
梅比乌斯双手捧着下巴,同样坐在草地上。
“这样嘛,可是我画里已经画不下飞机了。”
“没有关系,我们时间还多,足够格蕾修多画几幅哦。”
柳源走来,手中拿着两瓶罐装咖啡,以及专门给格蕾修买的牛奶。
“可是,格蕾修想要把所有人都画进画里,可画纸实在是太小了。”
格蕾修看了看眼前的画纸,光是她和布兰卡加上草地和湖泊就已经装满了画框。
“兴许格蕾修可以把画都拼接起来,这样的话,形成一幅巨大的画,所有人都可以在上面了。”
闻言,格蕾修皱眉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随后,又小声的说道。
“那柳源你可以靠近一点吗,请让我仔细看看你的颜色。哦,还请梅比乌斯阿姨让开一下。”
梅比乌斯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将位置让开。
可当她看到格蕾修佯装观察柳源,偷喝柳源手中咖啡的时候,她心情更不好了。
“格~蕾~修~,你应该知道你不能喝咖啡的吧。”
“她只是好奇,喝一两口无所谓的吧。”
见状,柳源也是为格蕾修开脱。
“哼,你就惯她吧,等什么时候她悄悄到你实验室偷吃一些什么东西你就老实了。还有,你不准喝格蕾修喝过的那杯。”
“她还是小孩子,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不行就是不行,你喝我的。”
梅比乌斯很强势,直接从柳源手中抢过咖啡,然后又将自己的递了过去。
而现在,柳源则是不开心了,明明他的那杯就要多一些。
“唉,明明这杯也是你喝过的嘛。”
他嘀咕一声,但对上梅比乌斯那怨恨的眼神,又只有将心中的委屈压制下去。
他眼睛一闭一睁,时间回到现实,意识从回忆当中抽离。
他怀中,是已经身死,连最后一次蜕皮都做不到了的梅比乌斯。
身前是无数融合战士和枪口,身后是充满崩坏能的大海。
“呼~眼前这是地狱吗?”
他口中呢喃自语,每一次心跳都无比沉重,脑中情绪万千,已经无所谓谁主导了,全部在塔塔开。
“现在是第十次崩坏结束后,梅因为操纵空白之键受伤期间,我和梅比乌斯被作为众人释放崩坏压抑的牺牲者?”
“不对,凯文和樱不会放纵这种事情发生的。”
“不,不对!原来是这样,为了我居然做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吧。对抗崩坏的时候没有见到你们这么积极,残害同族就是这般歇斯底里。”
残存的心跳,覆盖了这个夜晚。
在其彻底粉碎之前,将我们包裹其中。
即使不去依靠他人伸出的手臂,这双手就属于自己。
一切都并非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