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夜景湛提起苏墨尘,苏汐月柳眉一拧,美目迎视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虽然她知道求他没用,还是情不自禁的开了口。
“夜景湛,你放了我阿弟!”
袅袅甘甜之气吹在夜景湛的脸上,他不由得身子一震,星目情不自禁的定在,她那张美到,让他每次看了都忍不住沦陷的俏脸上。
吞下一口唾沫后,他故作淡然的勾起唇角轻笑。
“若是你表现的好些,兴许朕会让你如愿。”
苏汐月粉唇一紧,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我若平安产下腹中的孩儿,你便放了我阿弟。”
夜景湛修长的手指轻抚她鬓角的碎发。
“你现下还没有资格与朕谈条件。”
说罢,他肆无忌惮的将厚唇盖在她粉嫩的唇瓣上。
“放开!”苏汐月玉手用力的抵在他的胸口,情急之下低声咆哮起来,“你压到我腹中的孩儿了!”
夜景湛这才意犹未尽的起身立于榻侧,错愕的望着窗外。
“明日朕的圣旨一下,朕会亲自指派多几名宫女和太监前来侍奉。”
“一个会持事的嬷嬷也是断断少不了的。”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册封?做丽贵人?
苏汐月侧身望向窗外高耸着的灵鹊桥,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
昔日她与沈容芷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情形历历在目,却不成想,今日竟物是人非成这般模样。
容芷,他若是在九泉之下,看到她做了夜景湛的贵人,定是会心生怨怼的吧?
美目中泪水渐渐泛滥,灵鹊桥似是一点点被那泪珠折射出的光芒淹没了一般,渐渐地,她什么也看不清了。
傍晚,凤眠阁内,萧霓仙端坐在榻边,望着圆桌上方才被奉喜燃着的红烛,满脸幽怨。
凤榻上,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红色锦被,软绵绵的,她却一点也没有躺上去休憩一下的欲望。
曾经,她为了绣制这鸳鸯戏水的图案,通宵达旦,却一点都不觉得累。
她向往着有一日,在一座华丽的宫殿内,夜景湛会躺在她的身侧,紧紧的拥着她,如同那图案上的鸳鸯一般,恩爱嬉戏。
然,世事总是不如人意。
她万万没想到,嫁入宫中、坐上这皇后的宝座后,她和夜景湛会是这般情形。
那原本臆想中的华丽宫殿,如今就像一座冰冷的囚笼。
那锦被上的鸳鸯戏水图案,似是日日都在嘲笑她的孤独。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竟对夜幕降临心存畏惧。
那每一个漫长而难熬的夜晚,都足以令她冷清、孤寂到崩溃。
夜景湛那种明目张胆的忽视,犹如一把钝刀,日夜切割着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她含泪侧目,望一眼窗外那依旧空寂的长廊,泪水悄然滑落。
难道,无论她付出多少,对于夜景湛而言,都抵不过苏汐月那张姿色卓绝的脸吗?
“娘娘,皇上来了!”
奉喜的声音刚落,长廊上那一队人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昏暗的宫灯下,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夜景湛身上穿着的那袭明黄色龙袍。
夜景湛,他竟然真的来了。
萧霓仙含泪勾起唇角,不知所措的掠到梳妆台前。
“奉喜、元香,快看看本宫这妆掉了没有?”
“本宫头上这金簪是不是太过晃眼了,换个素色的吧?皇上应是喜欢素净的。”
她的脑子里竟不由自主的闪出苏汐月的影子。
她忽的惊醒一般,玉手顿在头顶,自嘲似的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萧霓仙,你何时卑微到要这种地步了?”
“竟然想要将自己装扮成别人的模样,以博取别人那少的可怜的垂怜?”
她忽的深舒一口气,蹙眉对身边手忙脚乱的奉喜和元香命令道。
“就这样吧!本宫瞧着挺好。”
说罢,她起身,将方才的幽怨全部丢去,换上一副温婉的笑脸,迎了出去。
“仙儿,朕听闻你今日不小心扭伤了脚,现下可好些了?”
夜景湛笑着低眉,望向她的玉足。
萧霓仙尴尬的勾着唇。
“多谢皇上挂怀,臣妾的伤并无大碍,太医已经为臣妾诊治过了。”
她随着夜景湛转身,走路的时候,刻意做出一瘸一拐的姿势。
夜景湛蹙眉望向她。
“很痛吗?”
萧霓仙淡淡点头。
“无碍的,臣妾受得住。”
夜景湛忽的回转身,俯身打横将她抱在怀里,大步流星的迈步入寝殿。
奉喜和元香见状,别提多兴奋了。
入宫以来,皇上还是第一次如此亲昵的对萧霓仙。
“看来今晚,皇上定是要宿在这里了。”
奉喜手肘轻撞元香,满脸兴奋。
“是啊,这下娘娘就不用夜夜以泪洗面了,真好。”
元香双手合十,打心底里替萧霓仙开心。
与萧霓仙一同在正位上坐下后,夜景湛躬身便要去为她检查脚部的伤势。
“皇上,千万不可!”
萧霓仙惊慌失措的抬手制止。
夜景湛一脸狐疑的抬头。
“朕懂得一些医治扭伤的手法,之前在战场上,朕便为旁人医治过,莫怕,不痛。”
“可湛哥哥如今是皇上!”萧霓仙再次惶惶不安的拒绝道,“臣妾怎可让您在臣妾面前低下身子,这岂不是折煞臣妾了。”
“更何况,臣妾这脚太医已然医治过了,再涂两天药便可痊愈的。”
夜景湛无奈的挑挑眉,只得依着她起了身。
“仙儿不必与朕如此客气,萧家对朕的恩情,朕可都记着呢。”
萧霓仙羞涩的一笑,凤目低垂。
“朕今日来,是有一事要同仙儿商议。”
夜景湛表情忽的变得严肃了许多。
萧霓仙一脸狐疑。
“不知皇上指的是何事?”
夜景湛厚唇紧了紧,星目紧紧的审视着她。
“朕欲册封沈汐月为丽贵人,明日圣旨便会到达沈府。”
“这册封礼还望仙儿好好地筹谋一番。”
虽然知道当面与萧霓仙讲这件事,有些残忍,夜景湛还是不得不跟她这个后宫主事之人说。
萧霓仙玉手微紧,俏脸上却依旧笑的灿烂。
“她已怀了皇嗣,皇上册封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皇上尽管放心,臣妾一定将这册封礼办的体体面面的。”
见萧霓仙如此懂事,夜景湛万般欣慰的将她拥入怀里。
“仙儿如此善解人意,识大体顾大局,朕真真是没看错你。”
“放心,朕与你发誓,朕在位一日,这皇后之位上坐的,便永远都只能是仙儿。”
送走了夜景湛,萧霓仙再也按捺不住的爆发了。
她忽的冲到窗边摆放着鲜花的桌案前,双眼通红的怒视着那些开的娇艳的花朵。
手臂用力一挥,那些花瓶瞬间被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娇艳的花朵四散在地上,花瓣无助的颤抖着。
“谁稀罕这皇后之位!”
“谁稀罕!”
她急促而沉重的喘息着,抓起桌角遗落的那朵花,用力的撕扯起来。
奉喜和元香战战兢兢的瑟缩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该死的!贱人!”
萧霓仙将手中撕碎的花瓣,愤愤的抛向窗外。
“本宫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