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月玉手缓缓握拳,一时间她好似坠入了冰窖一般,璀璨如星般的美目里溢满凄楚之色。
所有人都以为夜景湛在意她,现下他还不是要为了别的女人来取她的心头血?
“皇上要取多少,自便!”
安瑞祥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泛着泪雾的双目缓缓移到夜景湛脸上。
“动手吧!”
夜景湛眉头微紧,厚唇冷冷的迸出这四个字后,疾步走到窗边,大手背在身后,再也没有回头。
安瑞祥双唇颤了颤,泪眸盯着生无可恋的苏汐月,迟迟不肯抬手将那三棱刮刀拿起。
“动手吧!”
苏汐月浅浅一笑,美目缓缓闭上。
安瑞祥再次回眸看一眼夜景湛坚定伫立着的背影,这才颤抖着拿起那三棱刮刀。
“娘娘……”他吞下一口唾沫,声音低沉而颤抖,“这心头血,奴才也仅仅是听师父说过,取用的方法,奴才恐怕……”
说罢,他忽的面朝着夜景湛的背影,跪倒在地上。
“皇上,取心头血这样的事,太过凶险了,您三思啊。”
“就算是你不为丽妃娘娘考虑,也要为她腹中的皇嗣考虑啊!”
夜景湛只回眸冷冷瞥他一眼,遂又将星目移到窗外,俊脸上表情阴郁到了极致。
“朕让你动手!你是想抗旨吗!”
他大手抓着窗棂,指节惨白。
“小祥子!动手吧!”苏汐月美目微张,玉手握着小祥子捏着三棱刮刀的手掌,“若是你不动手,本宫自己来也可以。”
她说话的时候,美目始终愤懑的盯着夜景湛起起伏伏的脊背。
安瑞祥见苏汐月拉着他的手便要向自己的心口刺,赶忙将那三棱刮刀夺回来,无奈的哭道。
“娘娘不要!”
“还是奴才来吧,奴才定会竭力保住您和您腹中的皇子的。”
他袖子抹掉眼角的泪珠,深呼吸几口,定了定情绪,这才握着三棱刮刀缓缓刺向苏汐月的心口。
刀子刚刚触碰到苏汐月,他又忽的将三棱刮刀收了回来。
“不如娘娘服些麻沸散吧?会……很痛……”
“起码娘娘不会太痛苦。”
“只是你腹中的皇子……”
夜景湛闻言,忽的回转身眯着安瑞祥,厚唇颤了颤,欲言又止。
苏汐月冷冷的瞥他一眼,对着安瑞祥坚定地摇摇头。
“不用!这世上哪里还有比心死更痛苦的?”
“你只管动手便是了,本宫受得住。”
见夜景湛不说话,安瑞祥只得再次拿起三棱刮刀,缓缓刺向苏汐月。
“啊!”
三棱刮刀刚刚刺入的那一刹那,苏汐月痛苦的闷哼一声,白皙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贝齿深深陷进唇瓣里,玉手紧握成拳头状,无措的抖动着。
安瑞祥手下一点也不敢犹豫,唯恐拖得时间久了会让她更加痛苦。
终于,鲜血顺着三棱刮刀的底槽,缓缓地向外涌出,一滴滴淌进小碗里。
夜景湛早在听到苏汐月闷哼的那一刻,便转过了身子,眸子紧紧的眯着那刺进她玉体里的三棱刮刀。
而后,苏汐月再也没有发出半丝声音,他只能看到她唇瓣上被牙齿咬出的那抹鲜红。
锥心之痛,应是正常的男子都会受不住的吧?
苏汐月竟然硬是倔强的挺了下来。
“够了!”
看着那半碗鲜红色的血液,夜景湛再也按捺不住的冲过去,低声咆哮道。
安瑞祥这才如获大赦般的,收起小碗,拔下三棱刮刀。
“啊!”
刀子离开玉体的那一刻,苏汐月再也按捺不住的低嚎一声,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月儿!”
夜景湛呆愣片刻后,躬身一把将她抱起轻轻置于榻上。
“月儿!”
任凭他如何摇晃,苏汐月都毫无反应。
安瑞祥跪行到榻前,双手颤巍巍的将一个锦盒奉到夜景湛跟前。
“皇上,这是师父留下的灵药,护心丹,快喂娘娘服下。”
一番诊治后,安瑞祥满脸庆幸的拂了拂额头的汗珠和脸上的泪珠。
“恭喜皇上,娘娘无碍,小皇子也安然无恙。”
夜景湛闻言,阴郁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
“安瑞祥,你功不可没,朕要重重的赏你。”
“明日朕便下旨,让你任太医院院判一职。”
安瑞祥凄苦一笑,俯身叩头。
“奴才谢皇上隆恩。”
“只是奴才习惯了侍奉在娘娘身边,为娘娘效力。”
“还望皇上成全。”
夜景湛望着安瑞祥的眸子里满是赞赏。
“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强你。”
“你现下是七品首领太监,朕便晋升你为六品,与总管太监平起平坐。”
这世上,有谁不渴望被晋升的?只是如此的晋升途径,着实令安瑞祥无法接受。
他勉强的勾勾唇角。
“奴才谢皇上!”
说罢,他眸子忧心忡忡的盯着昏睡着的苏汐月。
“奴才想恳求皇上,将小国舅接到娘娘身边来。”
“娘娘醒来若是能看到他,兴许心情会好些。”
夜景湛毫不犹豫的点头。
“自然是可以。”
“日后朕准你随意进出太医院,太医院内的药材你可以随意取用。”
入夜,凤眠阁寝殿内。
萧霓仙挑着眉,望着梳妆台铜镜里,她额头上的疤痕,得意的笑。
撞壁之后,她便待在夜景湛的御书房内,夜景湛日日陪在她身侧,嘘寒问暖,别提多惬意了。
原本她对夜景湛的那颗心,突然如死灰复燃了一般,再次变得热烈起来。
祁远竹跳窗而入,疾步行至她身后,迫不及待的从身后将她拥入怀里。
“娘娘是疯了吗?您怎可去撞壁呢?若是您真的出了什么差池,可怎么好?”
“奴才不是让您装病吗?”
她不耐烦的拨开他环在她腰间的大手,起身退到离他三尺之外的地方。
“本宫又不傻,本宫撞壁之前,是听胡太医讲过撞墙的力道和角度的。”
“本宫是确定撞了之后不会伤的太严重,伤不到腹中的孩子,才去撞得。”
祁远竹这才松了口气,薄唇微微上扬。
“如此便好。”
“只是,”他忽的欺近她,大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几日不见,娘娘为何与奴才生分了?”
萧霓仙眉头微蹙,玉手用力的推搡着他。
“放开本宫!”
“以后你莫要动不动就与本宫这般亲昵了!”
祁远竹丹凤眼里闪出一丝失落。
“为何?”
萧霓仙眼神飘忽的别过身去。
“本宫腹中的孩子,眼看着就要显怀了。”
“本宫盘算着,要尽快让皇上知道才行,将来他可是要姓夜的。”
“本宫绝对不允许在这个关键时候,被别人发现本宫和你之间的事。”
说着,她回转身,玉手捏着祁远竹的下巴,凤目眯着他明显愤懑的俊脸。
“你应该高兴才是,若是个儿子,本宫将来会让他坐上皇位的。”
“这几日你一定要多多盯着乔一,绝对不能让他查到那天迫使苏汐月杀害太后的人是你。”
“本宫最近会想办法让皇上到凤眠阁留宿的,在本宫侍寝之前,你最好离本宫远些,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