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才但睡的帐篷着火了。八都鲁立刻喊醒了众人救火。但是火势太大,药家旭和嘉央都准备放弃了。唯独宇文勇不肯,拼了命的从火堆里救出了才但。
才但见他一脸狼狈的样子,十分虚弱的说道:“老婆子年纪大了,容易犯糊涂。刚才在准备明早的干粮,结果就睡着了。蜡烛点着了帐篷,幸亏有你们在,不然老婆子就要命丧黄泉了。”
宇文勇说道:“老婆婆有心了,还想着为我们准备明日的干粮。”
折腾了许久,众人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第二天,众人吃过早饭就往祁连山开拔。但是瞎转悠了一天都不见紫蜈蚣的踪影。回到才但家,却发现他们祖孙二人正在编织麻绳和竹篓。
宇文勇问道:“阿老人家,您这是干嘛?”
才但说道:“你们今天有收获吗?”
众人无奈的摇头。
“小伙子,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平头百姓。首先我感谢你的坦诚,其次你通过了昨日的考验。”
众人愕然,齐声问道:“考验?”
“没错,你以为老婆子答应你们借宿是因为你们面善。实不相瞒,我受人之托专程在此恭候你们得到来。想要得到紫蜈蚣,没我们不行。宇文勇,回去告诉你的女人,上次一战,我输的心服口服,但是一码归一归。我们日后必有一战,到时候就不会讲究任何情面了。我受了一名老者之托答应救你性命,答应的事情就会办到。”
众人十分诧异,宇文勇心里想着:“幸亏昨晚动了恻隐之心救了老婆婆。” “我是谁派来的,想必你们也猜到了。抓捕紫蜈蚣不比打仗容易,很容易丧命。老婆子虽然命如蝼蚁但也要看为谁而死,值不值得。昨日得知了你是为了爱妻来此抓捕紫蜈蚣。之后又是坦诚相待,还救了老婆子的性命。所以老婆子觉得就算冒再大的险也愿意随你们前往。”
宇文勇十分感动,眼角都噙起了泪花。
他问道:“你们做这些东西有何用?”
“紫蜈蚣最喜欢吃崖壁上生长的一种蝗虫,体型较小,通体呈赤色,故称赤蝗。编织麻绳和竹篓是用来捕捉赤蝗的。赤蝗行动敏捷,故而在竹篓中放置草药。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草药可以让赤蝗失去活性,跳不出这竹篓,但不会要它性命。抓些赤蝗才能引诱出紫蜈蚣。”
药家旭听了都是一愣一愣的,果然是高手在民间,这一看就是抓过紫蜈蚣的,整个流程了解的如此透彻。他们的经验如此之丰富,只是可惜了没有记载在书籍上。
第二天一大早,宇文勇,嘉央和药家旭跟随祖孙二人前去抓赤蝗。那悬崖峭壁跟刀削斧劈似的光滑。三人站在悬崖边上双腿直哆嗦,更别提下去了。麻绳被捆在石头上,才但负责在上面照看,八都鲁负责下去抓赤蝗。
三人都替八都鲁捏了一把汗,但他小小年纪,却已是轻车熟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八都鲁就满载而归的上来了。抓完赤蝗,众人马不停蹄的赶往紫蜈蚣的栖息地。
八都鲁放出几个赤蝗,它们跳出竹篓很快就恢复活力,到处蹦跳。但效果并不理想,只引出了一条紫蜈蚣。宇文勇一时心急,想要去抓紫蜈蚣。但紫蜈蚣十分机敏,须臾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才但怒道:“心里吃不了热豆腐,你救妻心切,这我能理解,但不能鲁莽。没有我们帮你,恐怕这一辈子你都抓不到紫蜈蚣。”
宇文勇羞愧难当。
八都鲁再次放出一些赤蝗,但这次没有引出一条紫蜈蚣。才但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割开手掌,血顺着掌面掉入竹篓,赤蝗闻道血腥味,更加活跃,四处蹦跳。 有了食物的诱惑,紫蜈蚣瞬间来了十几条。但是他们依旧机敏,只要宇文勇稍微往前一点,它们就消失不见了。
才但无奈,她知道年轻人的心性,没有耐心。只好坐在一块空地上,将全身涂抹了血液。赤蝗将她团团围住,紫蜈蚣也随之而来。这时宇文勇才缓缓的走过去。抓起几只赤蝗放在手心,等待紫蜈蚣的到来。
紫蜈蚣咬伤了宇文勇之后。众人立刻把他抬入冰棺。才但由于中毒太深,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交代了后事:“晚上有人来接八都鲁,从此以后他会走入军旅生涯。这是元镇的承诺。”
她恳请众人等人把八都鲁接走之后再赶回大宛。药家旭点了点头。 八都鲁哭的撕心裂肺:“奶奶,你不要死。”
才但老泪纵横,气若游丝的说道:“乖孙子,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奶奶不能陪你一辈子。奶奶的死能替你换个好前程也算是值了。在九泉之下可以堂堂正正的去见你的阿爸了。往后,你要像个孩子汉一样的活着,不要辜负了奶奶给你取的名字——八都鲁。”
言毕,才但断气了。众人无不为之动容,找了一个风水不错的地方安葬了才但。
到了晚上,八都鲁被人接走后,众人才马不停蹄的赶回大宛。信晓兰已经在那恭候多时,有她在治疗过程十分顺利。三日之后,苏浅柠就可以下床了。苏浅柠急忙答谢了信晓兰女子。
信晓兰笑道:“别忘了咱们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这都是你的善心救了你自己。当日若不是出手相救,说不定我此刻已经不能站在这里。”
她也听说了祖孙二人的故事,发誓等身体完全恢复之后一定要亲自去祭拜才但。等到苏浅柠身体完全康复以后,信晓兰母子才离开。贺拔梅特意准备了一桌酒席为母子饯行。
贺拔梅举杯笑道:“要不是你跟我儿媳已经义结金兰,我还正有此意嘞。” 信晓兰说道:“老夫人折煞我了,我可高攀不起。”
“哪的话,说实话,你在的这段时间我无比开心,因为咱们年纪相仿,有太多话可以聊,而且是无需防备,可以畅所欲言。说实在,老身困在这高墙之内,时时刻刻都在提防人,有时真的感觉很累,不像妹妹这般洒脱。”
苏浅柠笑道:“母亲大人,你叫她妹妹可就乱了辈分,那我得叫你一声姐姐了。”
贺拔梅哈哈大笑:“刚好一点就没个正形。”
“我这不是开心吗。”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