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潘塔罗涅起的格外的早。
早在半夜时，他对金钱与商机向来敏锐的直觉就隐约给了他些提醒，他觉得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伸手接过一旁的侍女为他烹煮的璃月出产的名茶，随意的捞起桌上由下属早早为他整理的情报翻看起来。
在看到某一处时，他的眉毛略微向上挑了挑。
原本以为是哪条商路又被别国渗透，导致了巨额损失，看来是他多虑了。
引得他注意的那处情报上写的是——
海屑镇及其周边音元素力量暴动遭遇地震，地震又引发了火灾，整个镇子几乎被烧成了白地。
诚然，抢险救灾这种事情并不需要由潘塔罗涅过问和操心，至于这份情报为何会送上他的案头，仅仅是因为此前的一笔业务。
北国银行前两年推出的保险业务，由于北国银行在至冬的信誉及影响力，国内参保的几乎达到了八成的覆盖率，这项业务所带来的巨额摩拉，别说重建一个镇子，再建几十个都绰绰有余。
只是这事情让他觉得有些蹊跷，未免赶的有些太巧合了些。
保险业务的推行时间并不长，就算现在在至冬国也属于新奇事物，以他的眼光来看，由下面的人送来的那份“精雕细琢”的条款也是大坑套小坑，坑里还有水，水里藏着钉。
可偏偏海屑镇这，他觉得有人钻了合同的空子。
地震等不可抗力不在理赔的范围内，但火灾不是。
“去查查。”
他将卷宗放下，指了指摊开的地方。
房间内的角落中走出了一道模糊的身影，随着接近潘塔罗涅的书案渐渐凝实，拿过书案上的卷宗后冲着潘塔罗涅半跪着行礼后，身形有变得虚幻起来，最后彻底消失。
……
负责来到海屑镇调查的人一路上也算见了不少周边那些乡镇灾后的情景，来到海屑镇后一时间都让他觉得有些难以适应。
除了极个别的家庭在为地震中不幸逝去的人们举办葬礼而导致情绪有些低落外，他没有在人们的脸上看到一丝对无家可归的彷徨。
整个镇子弥漫在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中，在烧的只剩断壁残垣的废墟上，在苍白的灰烬与纯白色的雪花中……
他隐隐觉得整个镇子都在烈火中迎来了重生。
……
至冬人虽然脾气暴躁，但不得不承认大多数都是些直来直去的实在人，地震发生的当天晚上，多数人还没有睡着，在慌慌张张逃出屋子后，见到镇子一处传来的火光，不少都跑了过去。
而在他们跑过去后，镇子就“莫名其妙”的扎堆着了起来。
因为利益相同，镇民们自然不会傻到经过提点后，自己放了火把房子烧了这种若木所说的骗保行为抖落出来。
所有人的回答出奇的相似：
说破大天，房子它都是震完自己着的！
作为北国银行前来海屑镇处理保险后续问题的人员，他站在至冬的寒风中，在残垣断壁的海屑镇镇口，冥思苦想了许久。，隐隐觉得今年年终奖大概率是要泡汤。
一群质朴的镇民自然不是弯弯绕绕情报头子的对手，由潘塔罗涅派来的人确实是比银行的业务员强上不上，当然能在各种只言片语中找到些蛛丝马迹。
倒不如说，找不出来什么问题才更加奇怪。
……
“想不到我跟那老家伙还挺有缘的。”
潘塔罗涅看着下属递上来的情报以及其中提到的人，“去海屑镇把他带来。”
下属听到指令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只是没多久后，门就被轻轻地扣响了。
坐在桌前的潘塔罗涅听着如此有节奏的叩门声，微微皱了皱眉。
一向拿腔拿调端着的，还能不经过通报穿过院子一路能来到他门前的，整个至冬都是屈指可数。
“进来。”
他坐在椅子上，别说给进来的人一个眼神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潘塔罗涅先生。”来人拄着一只手杖，脚步停在了他的桌前，“您可真是个大忙人啊，上次邀请您的宴会……”
“市长先生，有什么话您可以直说，我这边真的很忙。”潘塔罗涅看着堪堪比他桌子高出一点的精灵耳老头，脸上带着一贯和煦却掺着几分虚假的笑。
“整个至冬的财务状况不止我这边，您那边应该也有收到，您就应该知道，我肩上的是什么，哪有什么功夫能像市长先生这么闲的去参加宴会。”
“潘塔罗涅先生这就说笑了不是。”普契涅拉看了一眼笔都没停，说完就又埋下头写着什么的潘塔罗涅。
“大家身上的担子都重，哪有什么闲不闲的，女皇陛下信任我们，我们自然要做好分内的事。
组织内的人大多都不擅交际，有些又各有怪癖，三天两头见不着个影子，我这把老骨头也只能多受累一些了，您说是不是。”
潘塔罗涅从书案中抬头，他其实并不忙，只是一向和至冬政界尤其是普契涅拉不太对盘，与这种人老成精的人做过多的接触，往往不会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收益，甚至会掉进什么语言陷阱。
虽然他一向对自己有自信，但与这种人接触，投入与回报几乎不成正比，实在是太不划算。
“那不妨您就说说，这次前来，是有什么分内之事？”
“哎呀，你看这年龄大了就容易絮叨，一絮叨就容易口渴，我听说您前段时间新寻到了一款名茶，据说是岩神在璃月亲手栽种的第一株茶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口福……”
潘塔罗涅朝着一旁的侍女摆了摆手，后者心领神会的走出了门。
侍女莲步轻移的走出门，来到房间一旁的茶水间，没去碰那些架子上潘塔罗涅收藏的各种名茶，而是蹲下身，从底层的抽屉中取出一只盒子。
她站起身，将盒子打开，盒子的外部没有什么装饰，只在内部的盖子上有着三支像是钉子又像试管交叉的图形。
如果是愚人众内部的人，一定会认出来，这是由博士多托雷出产的东西。
侍女从盒子内取出几只试管，拿起内部配套的移液器在其中吸取了微量的液体注入一旁的茶杯，又倒上些热水搅拌了几下。
随后她又从架子上拿起一只盒子，认认真真的为自家大人泡了一杯茶。
看着面前两杯无论色泽还是香气都一模一样的茶，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博士大人做出的东西，哪怕只是些小玩意，都是这么的严谨，那么的以假乱真。
她将一切恢复成原样后，端起托盘走了出去。
将属于普契涅拉的那杯茶放下后，她走回潘塔罗涅的身后。
潘塔罗涅看着对面普契涅拉对他的茶赞不绝口，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掩饰住唇角的笑意。
看吧，他就知道，多好的茶给了他也是糟蹋。
这种俗人，就只配……
他开始回想，当时来到的那位魔女是怎么评价这种勾兑茶水来着。
科技与狠活。
嗯……这种评价倒是挺适合多托雷做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