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间的小道被厚厚的雪覆盖,仿佛是铺上了一层柔软的白色地毯。少年踏着雪,咯吱咯吱地走着,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变成了一阵阵白色的雾气,随着步伐飘散开来。
他望了望隐没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在视线尽头出现的恢弘堡垒,明显松了口气。
习惯了沙漠炎热的他明显有些不太适应北国的气候,轻轻搓了搓即使戴着盖住大半张脸厚重的皮质围脖仍旧被冻得发红的鼻尖。
“哎呀呀,可算快到了,好想泡个热水澡。”
嘴上虽然抱怨着,可少年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不满或是其他负面的情绪。
他像是感应到了城内冒着热气的浴池召唤,脚步越发的轻快,没多久后,雪地上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随后被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覆盖。
他做完入城登记后,好奇的打量着这座雪国的“心脏”,这座与沙漠和须弥城都大不相同的城市。
无论是建筑的风格,又或是行人们的穿着,再或者是被扫清了积雪的道路上飞驰而过的马车与机械车辆,无一不让人感到新奇。
由于他进城的时间已经有些晚,街道上的行人并不算太多,大多也都行色匆匆。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地图,这份稍显粗糙的地图只能保证他不会在野外迷路,却无法在城内为他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可这显然难不倒他。
在帮了一位下台阶时被凝结的薄冰险些滑倒的老妇人后,他得到了附近最物美价廉的旅馆的具体地址。
不过对于他拿出的招聘信息上的地址,妇人则表示她爱莫能助,并建议他问问旅馆的老板。
按照老妇人给出的地址,他找到了那家旅馆投宿。
将沉重的行李放在架子上后,他脱去了厚重的外套,躺在床上舒了口气,稍事休息了片刻后下楼吃了顿有异国特色的料理作为晚餐。
咽下最后一口酸辣口味的汤后,他显得有些意犹未尽的抹了抹额头上冒出的薄汗,看了看窗外还未彻底暗下来的天色,又出了门。
旅馆的老板对于她要找的地方也没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只是思索了一会后,告诉了他一个大概的地址。
少年要找的地方属于行政区,一般民众很少往那边去,具体是哪个片区的哪栋楼老板也不太清楚。
向来雷厉风行的少年想着提前过去看看,明天一早就能尽快找到发出招聘的人开始工作。
……
“喂,前面那位戴帽子的小哥。”
明显穿着不合时宜的短裤走在街上的少年听到声音,带着些疑惑与探究的回过头。
余光瞥了瞥周边已经没多少灯光亮起的建筑,带着想看看究竟是哪个社畜加班到这个点还有精力在街头搭讪的想法,看向了朝着他跑过来的人,
“啊,可算碰到人了,哥们,你知道这个地址吗?”
亮紫色的眸子看着相当自来熟的少年递过来的纸张,又抬眼看了看他那明显区别于至冬人的面貌与发饰,“须弥来的?”
少年点了点头,“我叫塞索斯,来这边务工的,哥们你呢?”
随后在面前的人还未答复时,塞索斯上下打量了一番和他差不多高的少年后,又连珠炮的接了下下一句,“哥们,你穿这不冷吗?”
仍旧是还未来得及答复,下一句又接踵而来,“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啊?我这边还有套衣服,你不嫌弃的话先穿着?这冰天雪地的冻坏了怎么办?”
“……”
亮紫色的眸子看着被递过来的衣服,看着朝着发出善意面带笑容的塞索斯,他选择性的无视了其他的问题,伸出手指向某栋楼,“你要找的地方往那边走。”
随后将招聘的传单放在了塞索斯伸出手递过来他没有去接的衣服上,转身离开。
与平日间散步时的脚步不同,步伐明显加快了不少。
……
当天用完晚餐后,若木将蝶安奈拉送回海只岛,他则在又在法布蒂公馆住了段时间。
一来想看看赤目悠介对新环境的适应性如何,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尽快完成菲米尼构思的空对地轰炸装置。
该怎么说呢,他刻在骨子里的火力不足恐惧症自从被御影炉心勾起后,就再也没法遏制。
老话说的好啊,技多不压身,弹药多了睡觉都能比平时睡的稳。
为此,这几天他没少往外面跑,拆了不少遗迹猎者给菲米尼提供试验机所用的素材。
他甚至动了去找作为枫丹科学院第一任院长的阿兰·吉约丹的遗存手稿的心思,在派出大量人手后,却也只得到了一些他早年间研究成果。
而晚年间技术技术已经大成的那部分成果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几经搜寻也一无所获。
根据埋在枫丹内部的线人给出的情报,阿兰·吉约丹晚年的研究成果从未公开发表过,在工坊中,只能找到他在建造过程中为了建造某物留下的些许痕迹。
这段日子,他的日程可以说是安排的满满当当,甚至为了抽出时间将原本从雷电将军手里偷师学来的正统太刀术教给赤目悠介,他连懒觉都不睡了。
林尼在看到他出现在餐桌上时瞠目结舌,至于原因……
当月负责早餐的林尼知晓他向来缺席早餐的作风,虽然加上了赤目悠介的一份,却没给他准备。
在餐桌上抱头假哭的若木狠狠敲了林尼一大笔后才作罢。
“我亲爱的妹妹,我现在感觉我的命比这咖啡还要苦。”
捏着严重缩水的钱包,林尼欲哭无泪的想要找琳妮特寻求些安慰,却被妹妹不带丝毫感情的推开。
“你要不跟蝶安奈拉背后说他坏话,我觉得他也不会把心思打到你那点摩拉上。”
“可他射箭从来没中过靶就是事实啊……”林尼摊了摊手,满脸的无奈,“躲在靶子后就是最安全的,我说的一点都没错啊。”
“我亲爱的哥哥,你要不要回头看看?”
林尼僵硬的一点点扭过头去,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后脖颈有点发凉。
在确认没发现任何人后,他将头转过来看着露出浅笑的妹妹,瞪大了眼睛,表情中写满了控诉。
“琳妮特,你骗我!”
“我又没说你后面有什么,只是在提议你看看,明明是哥哥你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