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的事寄南也看出来了:“属下也觉得有些古怪,但是方才属下也确实看见他们去拦马车了。”
“看这情景,应该不是冲着王爷来的。”
“再说了,若他们是冲着王爷来的,他们图什么了?”
谢玄知若有所思地道:“是啊,他们图什么了?”
上了他的马车,只坐一条街就走,没有半点伤人的意向,更没有下毒。
仿佛他们只是偶遇而已。
聪明如谢玄知也想不明白,今日他只当是做了一回好事。
为了保险起见,谢玄知又吩咐:“你迟些过来查一下,看看是哪位大夫为他看的病,他得的又是什么病。”
寄南点头:“是。”
齐清砚扶着中年男子进到医馆后道:“主上,快把药吃了!”
中年男子发病不假,但是他身边是带了药的,他没吃药控制病情也是真的。
他们拦了几波马车,也不过是为了打消谢玄知的顾虑。
因为他知道只有真病才不会让谢玄知起疑,才能试出谢玄知的真性情。
中年男子淡声道:“去请大夫过来为我医治,都到这一步了,不能半途而废。”
他知道事后谢玄知必定会来查和他有关的事,既然如此,他就不能露出破绽。
齐清砚再担心,也没有好的法子,只能听他的。
大夫很快就来了,为他一把脉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的病实在是太重。
大夫知道他们是外地来的后,便让他先在医馆里住下医治,中年男子同意了。
齐清砚觉得主上太过小心了,他们今日没露出什么破绽,住在医馆多有不便。
更不要说医馆设施简陋,人多眼杂,其他的侍卫不能带在身边,不安全。
可是他才安置好中年男子,就看见有人来问中年男子的病情。
齐清砚:“……”
谢玄知还真派人来查,果然还是主上思虑周全。
齐清砚有些鄙视谢玄知,都是战神了,行事还这么谨慎小心,他们又没有恶意!
他将这件事情说与中年男子听,中年男子轻笑了一声:“谨慎却又对世间之人存有善意,这人不错。”
他看人的眼光与常人不同。
他今日带着齐清砚拦谢玄知,是试探。
如果谢玄知拒绝了他,或者恶语相向,都会让他鄙视:
对弱者没有同情心,那就不配做战神。
如果谢玄知没有派人来医馆询问,他也会鄙视:
任由陌生人接近,却没有防备之心,这种人容易死,在朝堂中很难活得长久。
只有这种内子里善良,却又不缺防备心,还有责任感的男人,才配称之为男人。
齐清砚问道:“所以他通过主上的考验了?”
中年男子淡声道:“还早着了。”
要看清楚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测试,谢玄知的表现在他看来只是勉强合格。
接下来还会有好些针对谢玄知的测试,他想看看谢玄知会如何选择。
他这一次再来大唐,当年那些欺负过他欺负过长平的人,都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问道:“绾绾这些年的经历,都查到了吗?”
齐清砚点头,却欲言又止。
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后问:“吞吞吐吐做什么?查到什么直说便是。”
齐清砚只得道:“长公主还在世的时候,小姐是京城的天才,被乾元帝封为郡主,赐号永宁。”
“长公主去世之后,驸马施梅臣便对小姐百般算计,她数次险些丧命不说,还被冠上了蠢字。”
“而小姐又十分渴慕亲情,被施梅臣百般利用,被乾元帝厌弃,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半年前小姐差点被他算计的一无所有,她却突然清醒过来,不再要所谓的亲情。”
“短短半年的时间,她便将施梅臣从户部之位拉了下来,将施府抄家灭门,施府的几位主子都死了。”
这些事情中年男子在进京的时候其实就听说了一些,只是没有齐清砚此时说的这么系统。
他沉声道:“我与长平的女儿又岂会是草包?”
“施梅臣这个蠢货应该知道绾绾是我的女儿,他都敢如此欺辱,真是找死!”
也是施梅臣已经被施绾绾弄死了,要不然他会将施梅臣五马分尸!
他又想起了乾元帝,冷笑道:“乾元帝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满脸仁义道德,背地里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说完又问:“查清楚长平是怎么死了吗?”
齐清砚回答:“目前明面上查到的都是长公主安发恶疾而亡。”
他说到这里轻声问道:“主上是怀疑长公主的死有问题?”
中年男子点头:“你之前便查到过,长平的身体一向很好,是突发恶疾。”
“这世上确有让人病逝的突发恶疾,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不简单,你继续查。”
齐清砚应道:“是!”
他略了一下后道:“主上,若再查的话,便需要去找为长公主医治的太医。”
中年男子淡声道:“还有一个人应该也会知道。”
齐清砚问:“谁?”
中年男子缓缓地道:“她的贴身婢女明溪。”
“不过你暂时先别去找她,容易打草惊蛇。”
“你先从太医入手,最好能拿到她当年的脉案。”
齐清砚应道:“是!”
主仆商议完时,寄南派出来查的侍卫正在谢玄知面前回话:“王爷让属下查的那人确实进了医馆。”
“他是由医馆的李大夫医治折,李大夫说他的病极重。”
“他除了有咳疾外,还有心疾,极难医治,如今已经在医馆住下。”
谢玄知没有太过意外,他当时扫了一眼就发现中年男子的病不轻。
对方从拦车到离开没有半点恶意,此番又重病住在医馆,那今日拦他的马车应该只是巧合。
他轻点了一下头:“知道了。”
侍卫问道:“还需要盯着那边吗?”
谢玄知摇头:“不必了。”
没有恶意又不相干的陌生人,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
这件事情查清楚便好。
谢玄知虽然已经把户部理清楚了,但是他每天都很忙,这事对他而言只是今日的一个小插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