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分析师轻轻推开了咨询室的门,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斑驳地洒在女孩身上。
女孩戴着黑框眼镜,端正的坐在沙发上。
她的眼神空洞,穿过窗户,望向远方,好似在想些什么,并未在意来人。
见状,分析师缓缓坐下,尽量不发出声响,以免打扰到女孩思考。
女孩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过没让分析师等多久,她便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现在的状态........真的有问题吗?”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甚至有些迷茫。
她收到了孙妍希的消息,她已经帮她联系好了专业的心理分析师。
心理分析师?她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
她问了,但孙妍希回答是顾星拜托的事情,并且说她如今的状态不对。
既然是顾星让她来的,她这才选择来看看。
心理分析师看到刘夭夭此时的状态就大概明白了什么,于是诱导性的询问:
“你之前,经历了一些很不寻常的事情吧?”
刘夭夭闻言,转过头来,黑框眼镜下的眼睛闪烁着戒备的光芒,但还是点了点头,声音细微:
“嗯,是孙妍希告诉你的吗?”
“不。”心理分析师见刘夭夭的状态不对,迅速反驳回答:“是另一位告诉我的。”
听到这句话,刘夭夭想到了什么,唇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这个名字拥有某种魔力,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
之后,她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却又咽了回去。
心理分析师看着刘夭夭的状态,微微一笑,温和地说:
“这里很安全,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能感觉到,你的心就像被锁在一个盒子里。”
刘夭夭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分析师的话,但她的眼神却微妙地波动了一下。
这时,分析师做了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将手中的一张废纸揉成一团,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这是心理学常见的动作暗示。
刘夭夭余光捕捉到了这一幕,她的嘴唇微微颤动,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她又咽了下去,询问:
“为什么要和你说?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分析师往前倾了倾身子,保持着目光的平视:
“有时候,并不需要得到结果,只需要把心里的苦水倒一倒,我们会感觉轻松一些,你应该也能感受到,你的身体在告诉你,‘它’很有压力。”
听到这句话,刘夭夭半晌,而后缓缓开口:
“我曾经以为我要死了,但......他出现了。”
“他如同一束光一样,如同神明一样,伸出手将我从那个漆黑的沼泽里拉了出来。”
“他不仅救了我的命,他还让我过上了我这辈子都不敢想的生活!”
刘夭夭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吐出一句话:
“我想报答他。”
分析师闻言,心中思索着。
这或许是创伤后应激反应与心理重建中的积极情感投射,是一种复杂的心理依赖与感恩的交织。
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未从另一个人的描述中并未感受到面前的这个女生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只是从之前的草木皆兵转化为如今的淡漠。
他原以为只是单纯情感隔离,但看来如今更加复杂。
于是,分析师试探性地问道:
“那你打算如何报答他呢?”
“我想为他做任何事情!”刘夭夭毫不犹豫地回答,但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
“可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
刘夭夭低下了头,看着自己那双略显苍白的手,声音低沉: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权势,没有资本,没有任何能帮助他的东西。他身边有比我更优秀的人,我能做到的、我不能做到的,他们都能做到。”
说到这里,刘夭夭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声音有些涣散:
“我一想到这些......看到这些,我脑子里就会出现一些十分.....古怪的想法。”
“如果.......我去做一些只能我解决的、不好的事情,然后再去帮助他,为他解决......这样,我对于他而言是有‘价值’的了?”
分析师并未表现出惊讶,因为他早就从刘夭夭之前的话语中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思想已经出现了偏差,出现了些许扭曲。
所以他们是已经察觉到了刘夭夭的状态,才让她来看病的吗?
那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改变她的想法。
他正准备开口,却听刘夭夭突然说道:“不行,这样不可以。”
她握紧了拳头,仿佛在给自己洗脑一般,呢喃着:
“我不能......这么做,他......不会喜欢的,我不想.....被他......讨厌。”
心理分析师没想到这个情况,有些惊讶。
他知道,刘夭夭的心理已经扭曲,但他没想到的是她却能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压制住那种扭曲的想法。
不过这种情况也很危险,极度的压抑很容易发展成双重人格。
经过一个小时的心理辅导,刘夭夭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但分析师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因为这份‘报答’ 被刘夭夭埋在更深的里层,而他只能花时间一层一层的破开。
目前,也只是完成了十分之一而已。
想到此,心理分析师和刘夭夭约定的下次见面的日期,刘夭夭点点头,随后离开了。
刘夭夭走后,心理分析师这才松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她的执拗态度比他所想的还要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