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浩岩和杜琳俩个人来到了驻监检察室。接待他们的是春城市检察院的冯忠主任。
冯主任年近50,在春城检察机关干了快20年了,也是一个转业军官。作风硬朗。人虽然偏瘦,但是依然透着一种军人的气质。
冯主任握着钟浩岩的手笑着说:“小钟组长,你好,久闻大名啊。”
“不敢,不敢。都是工作。倒是冯主任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钟浩岩十分官方的寒暄道。
“怎么样,许春运提审完了。”冯主任说道。
“完事了,死猪不怕开水烫。”钟浩岩笑着说,“还要劳烦冯主任,平时多给他上上课。”
“是这样,冯主任,你和看守所的领导打声招呼,让他们给许春运安排一个单间,一日三餐呢,要由专人专送。每天都要做好记录。”
“行,没问题,我亲自盯这件事。保证不出纰漏。”
“那我就谢谢冯主任了。”说着,钟浩岩从包里拿出两盒红中华,塞给冯忠。并说:“老哥,这点小意思,您笑纳,等案子结束,老弟请你喝酒。”
冯忠一看钟浩岩这么懂礼数,顿时笑着说:“你看你,都是工作,还得让你破费。老哥就收下了,许春运的事你就交给老哥,我一定天天盯着他们送饭。”
冯忠喜笑颜开的目送钟浩岩他们离开。转身给卢克国打去了一个电话。
“你听着,就这一次,他们来过了,什么也没出来。还有,你别想在我这打什么歪主意。”冯忠压低声音说道。
“好好,就这一次。你放心,东西都给你送到医院了。”卢克国开玩笑道。
我们不得不说,卢克国可以说在中江省这个地方,社会各阶层,各个衙门口,只要他想,总会有人给他卖命。
就在卢克国得知许春运被捕的消息后。他就在第一时间联络到了春城市第一看守所的所长凌波。凌波刚好又是冯忠的连襟,凌波便提出,冯忠的女儿得了尿毒症需要大笔的钱来做血液透析,2009年东北地区的三甲医院一次血液透析的费用大概在800元左右。所以,冯忠可以说,为了自己的女儿,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能借的人,也全都借了一个遍。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卢克国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他通过凌波,将一笔5万块的费用交给了冯忠,冯忠则答应他在钟浩岩他们第一次提审许春运后给卢克国透露一次消息。事成后,就再付5万元给冯忠。而冯忠为了女儿,失去了一个军人的气节,同时也失去了一个检察官的底线。但是,他的做法我们又能如何评判呢。
在回来的路上,钟浩岩和杜琳对许春运今天的表现,做了一个简单分析。他们并不知道,一个军人出身的检察官已经出卖了他们。这个潜在危机,是最危险的。
“杜琳,这个许春运不是一般人啊。他胆敢把那么大一个长的设备和钢材,低价卖给卢克国,到现在还是一副滚刀肉的样子。他肯定有后手。”
“头儿,什么后手?无外乎就是一些来往账目,要不就是通话录音什么的。”
“是啊,他得知自己随时可能被灭口的情况下,他依然毫不在乎,这就说明他手里掌握着卢克国的致命证据。”
“致命证据?那我们还得来啊,我就不信他嘴真的那么硬。”
“我们回去做个汇报,然后我就回吉平,你在省里盯着。没事就去检查一下许春运的生活情况。”
“好的,你不信冯主任他们?”
“不是不信,只是我更信任你,你多去看看,我踏实。”
“我会吉平,把他的老婆还有那三个小蜜,都在过一遍。我想,他留下来的东西,一定在他认为最信任的人手里。以他的社会阅历和经验,不可能带着证据亡命天涯。”
他们正聊着,郭平处长打来电话:“喂,小钟啊,你忙什么呢?”
“郭哥,我刚从看守所出来,我这要联系你呢,你能不能到我们院等我啊,我想向你和薛检做个汇报。”钟浩岩回答道。
“这样啊,那行,我这就过去。”郭平挂断电话,便出发去向省检察院。
不久,钟浩岩、杜琳回到专案组的办公室。钟浩岩说:“我去找领导汇报,你没什么事,就休息吧。别忘了我和你说的事。”
杜琳点点头,“忙你的吧,有事电话联系。”
钟浩岩,敲门进入薛检的办公室,看到郭平处长正在笑呵呵的和薛检喝茶聊天。
“二位领导好。”钟浩岩笑道。
“回来了,坐吧。”薛检说道。
郭平挪了一下椅子,给钟浩岩腾出个过道。
钟浩岩坐下后,对他们二人说:“二位领导,今天我们试探性的提审了一次许春运,结果不是十分理想。态度强硬,不仅不配合,还和你东拉西扯的。”
郭平说:“你还是年轻啊,对付许春运这样的人,就得上手段。”
郭平的话,让钟浩岩和薛检同时看了他一眼。
钟浩岩,喝了一口水说:“郭哥,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啊,我们检察干部可不干那事。不是郭哥,以后你要是查我,可千万手下留情。”说完他笑着看向郭平。
“好了,不要开玩笑,你继续说。”薛检一脸严肃的说。
“是,今天的试探我得出如下结论:‘许春运是完全可以突破的。他的心理防线根本没有那么牢固,他今天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看似一种顽抗到底的意思,实则,他是在掩饰他的心虚。他非常害怕自己不小心说出什么,所以,故作镇定,给自己壮胆。另外,我推测他一定留有重要的证据,用来对抗卢克国等人的手段,同时,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还可以用来保命或者与我们做交易。’”
“证据?”郭平此时问道:“以我看来,你的推测是成立的。以往的那些贪官污吏,都把证据放在对他们来讲,最稳妥的人手里或者最为不起眼的地方。”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郭哥英雄所见略同啊。”钟浩岩笑着说。
“所以呢,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薛检问道。
“是这样,薛检,我把杜琳留在院里,随时与看守所那边接洽。我今天回吉平,去传唤许春运的那些女人,再从轧钢厂参与决策的那些分钱的人下手,必须拿到许春运的周边情况。我如果没有可以用来说话的证据,再去提审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更近一步的效果。”
“好吧,那你就去办吧。随时保持联系。记住,不能一个人去啊,免得给我惹麻烦。”薛检嘱咐道。
“放心领导。那我这就走了。”钟浩岩说道。
“等会,我和你一起走。”郭平和薛检道别后,快步跟上钟浩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