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钟浩岩的突然晋升,并没有多少人质疑,毕竟是个专案组的临时负责人而已,并不是什么常设的实权职位。但是,对于他从正科级提到副处级,这个变化,着实是有不少人心中不平。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更有使坏打小报告的。对于阅读官场类文字的大多数资深读者来讲,大家对这个级别的晋升条件,都是十分了解的。在这里不再详细描写,我们简单的介绍一下:“正科提拔副处的基本条件包括:工龄要求、基层工作经历要求、学历要求、低一级岗位任职年限要求、干部教育培训要求。”所以,那些使坏打小报告的人不明就里,武断的认为对于钟浩岩的提拔是不符合相关规定的,说什么任职年限不够啊;没有经过组织部门培训什么的诸如此类,总之就是本着只要你比我强那就不行的原则,将这件事告到了中江省委组织部。结果省院干部处把工作需要火线提拔这一说摆在了组织部负责同志的面前,而更重要的是这是中江省检察院党组会议决定的,只不过干部处尚未向组织部报备而已。换句话说,钟浩岩的行政级别尚未实现。其依然是正科级的助检员。
薛怀义身为‘卢克国专案组’的组长,召集了专案组务虚会,会议内容主要是对卢克国一案相关问题进行辩论研讨。通过大家的交流和探讨,会上拟定了具有针对性的侦查方案,并且将侦查、技术支持、保障等人员的分工做了详细的布置说明。同时,本次会议很好的促进了各组负责人之间的相互学习与交流,增加彼此之间的相互了解和信任,形成思想的契合,对整个案件的侦破以及未来的发展走向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会后,薛怀义将钟浩岩单独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喝水自己倒。”薛怀义指着沙发旁边的饮水机说着。然后他坐在了那张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官椅上。
钟浩岩坐下后,干脆的问道:“领导有什么指示?”
“卢克国的案件现在看来案情涉及面广,所牵扯的各方面的公职人员更是令人遗憾。所以,领导决定由你继续主持对此案的侦破工作。当然,对查实的嫌疑人的公诉也由你一同主持完成。”卢克国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中的记事簿,在上面仔细的看着,不时的还用笔做着标注。
钟浩岩认真的听着薛怀义的话,以他行走江湖几十年的经验分析,他断定老薛把他单独找过来,一定不是不痛不痒的告诉自己这几句话。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薛怀义继续讲到:“你过来,这上面我标注的人,是目前你侦破的重点人物。拿去好好看看。”
钟浩岩起身走到薛怀义的身前,双手接过那个黑色烫有金色检察徽章的记事簿,他仔细的看来一会,便挺直了身板儿,对薛怀义说道:“领导,您画圈儿标注的这些人,我认为还是要分清主次,逐一拿下。如果胡子眉毛一把抓,唯恐察而不实,一旦遗漏其它重要的案情,得不偿失。”说完这番话,钟浩岩看向薛怀义。
“嗯?然后呢,你继续说。”薛怀义示意他继续。
“好,所以我的想法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价值。”钟浩岩这句话一出口,他就不再继续了。只是在等待着薛怀义的下一步指示。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薛怀义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然后看着钟浩岩说:“小钟,看来周检没有看错人。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最后的结果,直接关系到我个人下一步的升迁去留。周检点名由你挂帅将这一众宵小之徒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如果在周检退居二线后,由我来接班,我们可以保障中江目前的司法环境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维持现状,甚至向更理想的方向前进。你也知道,我们的大环境不是那么的尽如人意。那就需要我们这样的人去改善它。一旦我们这些人失去了这个阵地,到那个时候,任凭你我如何努力,都只是一场泡影罢了。”
钟浩岩惊诧于薛怀义的直率。更加钦佩他的为官之道。于是他目光坚定,对薛怀义承诺道:“领导,请您放心,为了整肃官场,净化司法环境,我一定不遗余力的支持您和周检。我会尽快完成对涉案嫌疑人的证据闭环。在最恰当的时间将他们绳之以法。绝不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
薛怀义闻言,给钟浩岩倒了一盏茶,笑着对他说:“你的能力和态度,组织上都是放心的。在案件调查侦办的过程中,你既是中江省检察机关的全权代表,你在行使检察权的时候,不受任何其它组织和个人的干扰,一旦出现阻碍你办案的人和事,你可以直接对其采取必要的强制措施。周检已经命我给予你在本案中的绝对权力。所以,你尽可以放手去干,无论涉及到谁,无须顾及。有我和周检做你的后盾。”
说到这里,钟浩岩心中充满了欣喜,因为这样的机会上一世他是没有的,这不正是给予他跻身官场的阶梯吗。于是,他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与寒意。因为,他清楚,现在不是他妇人之仁的时候。必须从严从快,才能掌握整件事的主动权。
此时,薛怀义继续对钟浩岩说道:“当然,等到事成以后,你的副处级再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而你,钟浩岩。也会进入更高一层领导的眼中,当你走进了他们的视野,就等于走进了组织的视野。只有你步入那样的领域,才可以给你更广阔的空间,让你更好的发挥自身的才能,从而为更多的民众提供更加稳妥的法律服务。”
历经多年的风风雨雨,钟浩岩从未有过如此的感受,那不是他用自己的知识换取第一桶金时候的开心快乐,也不是他结识自己爱人那一刻的愉悦和幸福感。
而这种感受,是一种上位者对他的千金一诺,也许此时的他就是那些人手中的一把枪,或是对弈者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可是那又如何呢?又有多少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历经艰难险阻,终不得法,最后郁郁不得志,了此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