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们怎么睡着了?”
祠堂外,轮换的时间到了,女人正打算换班,却发现本该守夜的同伴睡觉了,连忙摇了几下。
“奇怪了,守得好好的,怎么睡着了?”
女人被叫醒之后,揉了揉双眼,不解地呢喃道。
守下半夜的女人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发声地与她开起玩笑。
“叫你值班时少喝点酒,你非不听,今日要是和老大值班,还不是要被骂的狗血淋头,你说说该怎么谢我们?”
贪睡的女人自知理亏,陪笑道:“好姐姐,改日请你一同喝酒,可不要叫这事透露出去。”
“你呢?金诺,你打算怎么谢我们姐俩个?”得了好处的女人见另一个默不作声,想要混过去,哪能容许,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
“行了行了,也请你们喝酒。”
“这还差不多。”讨到便宜的两人也不再不依不饶,将席子让给她们歇息,便开始巡逻去了。
这人,孟请禾给戚公子把完脉,正要离开,“孟大夫留步。”
女子身形一顿,回身,微微蹙眉:“还有别的事情吗?”
“孟大夫这些日辛苦了,为表谢意,我们公子准备了点谢礼,希望孟大夫会喜欢。”
说着下人将手中的木盒打开,里面是块上好的玉石吊坠,中间镶嵌着一个红宝石,做工十分精致。
戚公子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玉石的?
彩金见女子愣了愣神,却没有收下,只能试探性地问道:“孟大夫可是不喜欢这玉佩?”
彩金的话让孟卿禾回过神来,她笑了笑:“没有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吊坠,有些惊叹于它的做工。”
她将吊坠放在手上观赏了半刻,冲着帘子之后的人道了声谢。
“孟大夫喜欢就好,也不枉我们公子精心挑选。”
彩金看了一眼帘子后的人,意有所指地含笑说道。
事到如今,她想她应该可以确认一件事了。
女子垂眸看了一眼吊坠,以不便打扰公子休息为由,便离开了。
厚重的帘子不仅挡住了女子的视线,也隔绝了少年的深沉目光。
他感觉得到女子的言语之中并没有那么喜悦,可她不是最喜欢收藏玉石吗?
孟卿禾离开院子,正打算回到自己屋子,却不想路上碰到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子。
孟卿禾不认识,也没什么心情结识,反正她到这个戚府也只是个给人治病的大夫而已。
等治好了病,就要离开了,认不认识这些人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再说了,她还想着早点回去研究昨晚看到的炉身那幅画。
可迎面的女子似乎并不这么想,她早就打听过,这是给表弟治病的大夫。
表弟的院子严令禁止不能进,那她不妨先从这个孟大夫这里下手。
见对方埋头走路,不打算理会自己,戚蓝尹也不在意,主动朝着女子走过去。
“这位便是孟大夫吧?”
见到女子抬头看她,戚蓝尹有一瞬间的愣神,她没想到这个孟大夫如此年轻,还是个容貌极为出色的女子。
戚蓝尹刚升起的攀谈之心瞬间失了几分兴致,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戚府就表弟一个继承人,姑姑与皇族关系愈发紧张,是不可能让表弟嫁给皇族之人。
戚蓝尹这些年一直在姑姑身边学着打理戚家部分产业,偶尔也能听到姑姑对于表弟的亲事愁坏了。
听姑姑的口风,自然是找个女子回来帮着表弟一起打理戚府。
可像戚府这样的人家,找的女人自然也不能是随随便便,门当户对自然是要考虑的,品行也要好的。
戚府可是首富,掌握着大懿朝的经济命脉。
整个王朝怕是找不出第二家有这般实力的。
门当户对已经是很难了,还要人品贵重,最重要的是要入赘,试问哪个女子愿意?
倒不如找个知根知底,又是戚府自己人来的好,亲上加亲倒是其次,重中之重的是不用担心戚家有落入他人之手的风险。
她倒不担心表弟的亲事,姑姑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女子。
她想总有一天,姑姑会明白该是要从家族中挑出一个人来陪着表弟一起治理戚府,才是最妥当的。
她,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如今当务之急,自然是表弟的病,自打那年祖母生辰,匆匆一瞥,戚蓝尹早就被表弟惊鸿一瞥的容貌倾心不已。
可是苦于姑姑看得太牢,就算是想见一面都苦于没有机会。
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每天都有机会靠近表弟,与他说话,戚蓝尹心中隐隐有些嫉妒。
“是我,不知你是?”见她主动来打招呼,且还算和气,孟卿禾也不好装作看不见。
“我是戚蓝尹,我是阿景的表姐。”女子面上虽不显敌意,却故意将‘阿洛’二字咬的重些。
果然孟卿禾也注意到她话中的重点,只是神情带着几分疑惑道:“阿景是?”
彩玉见状,想要插嘴,但这个表小姐也算是家主身边的左右手,颇得家主器重,见到她不经意间的不善,不好得罪。
女子似乎有几分意外,随后笑着解释道:“瞧我,我当孟大夫是自己人,以为孟大夫知道这些,阿景是我的表弟,也就是戚公子,小字盛景,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些。”
此话一出,孟卿禾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意图,这实在是太明显了,想不发现都难。
不过炫耀这些有的没的罢了,把她当成假想敌了。
管他什么阿洛、阿景的,她又没有兴趣知道这些,她又不是闲散人,天天追着男人背后跑。
“哦,原来说的是戚公子。”
“不知道阿景如今的身子好些了吗?”
孟卿禾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来偶遇自己,打听戚公子的事情了,偏偏都是戚家自己人。
这个家主可真是放心,一句话都没有交代过她,也不怕她碰上其他人来说漏了嘴。
孟卿禾故作为难地蹙眉道:“这个实在不好说,这个病我确实是没有见过,如今也只是努力帮着控制病情罢了。”
这套说辞,也不知道最近用了多少遍了,包管用。女子在心里默默想着。
这话戚蓝尹并没有怀疑,这么多年来,她也帮着找了许多名医,都没有一个能治得好这怪病的,更别谈这么年轻的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