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孟卿禾的第一反应就是兴师问罪。
虽说自己害得她在二皇女那里失了一些眼线,但那也是为了取得二皇女的信任和完成任务。
孟卿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是戚家的事,听说最近二皇女也因该这件事办得好,得了女帝的夸奖。
虽然不是十分确定,但孟卿禾还是跪下认错:“草民知错,请殿下恕罪。”
“哦?孟大夫何错之有?”
见到跪在地上的女子,慕瑶观嘴角扯了扯,不紧不慢地问道。
“草民不该在戚家的事情上太过用心,让二皇女立了功。”
座上的女子轻哼了一声,终于显露出几分不满:“看来孟大夫也知道这件事不该做啊?我还以为孟大夫不知道呢?”
“殿下恕罪。”
治好了有危险,没治好也有错,孟卿禾表示太难了。
“你说说本殿下该怎么罚你呢?”
孟卿禾觉得按照大皇女的性子,如果真的过于生气,就不会这么好声好气地把自己带到她的面前问话。
毕竟她可是亲眼看到过她惩治犯错下人的手段。
女子磕了一个头,“请殿下给草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慕瑶观手中的佛珠倏的一下停止拨动,终于露出一抹笑意看着底下的女子。
对于这个孟大夫她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她还未言明,这女子就知道她的心思。
“孟大夫呀,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念你有功,功过相抵,这件事本殿下就不跟你计较了。”
孟卿禾自然知道她所说的功是指自己下毒的事情。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眼下本殿下确实有一件事情要找你办。”
“殿下请讲。”
“我听闻你现在正要去戚公子寻找治病的草药。”
此话一出,孟卿禾瞬间知道她为什么并没有那么生气了,原来是有后招。
她踌躇片刻,“是,只是这草药究竟有没有,草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草民的师父说过一回。”
“这草药会有的,而且一定会由孟大夫你亲自送到戚府的。”
孟卿禾闻言,脸色微变,低垂的眸色中闪过强烈的惊诧之意,有些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做。
女子沉吟片刻,才艰难开口:“殿下的意思,是让戚公子永远病着?”
座上的矜贵女子抬眸望去,神情慵懒,狭长的眼眸染上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若是没有孟大夫,戚公子也会一直病着,不是吗?孟大夫既然出了小地方,眼界胆识都应该大些,才能做大事。”
话已至此,孟卿禾想装糊涂也不能够,她的眼神闪了闪:“这戚家公子若是出了事情,只怕戚家家主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若是和皇家闹起来,只怕是……”
孟卿禾的话戛然而止,后面的话不应该由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去提。
可惜这话并没有让她有何忌惮,女子满眼的轻蔑之色,嘴角带笑,却莫名让人觉得胆颤心惊。
“一个商贾之家,仗着百年,就敢屡次对皇家不敬,这早就是犯了死罪,能容得她这么久,还是这么不听话,你说说留着做什么?”
敢动戚公子,这无疑是公然和戚家撕破脸,这可是大事,她不相信这是大皇女敢冒这么大的险。
曾听二皇女说起女帝提及自己,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孟卿禾相信这绝对是女帝的意思
如今国库亏虚厉害,虽然戚家解了暂时之忧,但是也让女帝重新看到了戚家的实力。
她想要的不仅仅是这点银子,想要让国库充盈起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拿整个戚家填补进去。
“是,草民明白了。”
“这一路上路途遥远,本殿下会派人一同前去,孟大夫一定会找到草药的。”
女子满含深意的一笑,让孟卿禾不寒而栗。
回祁山镇的马车再次出发,孟卿禾看着这一堆人马,轻叹了一口气将帘子放下。
说的好听是给她派了人手伺候,实则不过是监视她,防止她逃跑了而已。
原本想着将人都撤离,看来这计划要缓一缓了。
女子正想着事,忽然马车急促的啼叫声,孟卿禾猝不及防地甩到一侧,脑子重重地磕在马车上。
“这是怎么了?”女子扶住一侧,稳住身子,揉了揉磕到的脑袋,皱着眉头朝外面叫道。
“孟大夫恕罪,前面有人忽然闯了出来,一时时间没有防备,已经派了人去前面打探情况了。”
孟卿禾见状,掀开车帘,朝着前面望去,车夫连忙扶着女子的手将人扶下车。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几个人叫前面围得水泄不通,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卿禾如今自身难保,也没心思去细究,对着一旁的随从说道。
“你去和他们说,若不是很要紧的事情,就算了,叫他们回来继续赶路,别耽误回去的时间。”
随从听了这话,也不敢耽误,连忙跑过去冲着为首的护卫耳边低语。
为首的女人朝着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的厉色收敛了些,随后便冲着地上的人喝道。
“好了,这次我们就不计较了,你们给我仔细着点,要是再敢挡我们的路,别怪我们刀剑无眼了。”
“对不住了,对不住了,耽误几位大人的时间,实在该死,我这就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带回去。”
一个脸上满脸雀斑的妇人见几人身上佩戴的都是官刀,且一个个看起来面露冷意,连忙点头哈腰,不停地赔不是,又给身后的打手使了个眼色。
“还不赶紧把这个小子带回去。”
“是。”另一个女人连忙上前帮着同伴狠狠按住。
少年双手被捆,嘴里又被塞了破布,不停地挣扎,却抵不过肩膀两边膀大腰圆女人的力量,嘴里仍旧不放弃地呜咽着,试图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见地上几人挪了道,女人得了命令也不好多事,将刀收了回去,朝着同伴说道:“走了,回去了。”
见到监视的人都回来了,孟卿禾抿着唇,神情毫无波澜地放下帘子,“启程吧。”
“是,孟大夫。”
少年眼见马车要走了,着急不已,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若是没有把握住,那么等待自己的命运就是要被卖到南风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