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路春光(4)
4.旅途
从这儿到昆玉山,大约一个多月的路程,两个人虽然结伴而行,却显得相当生分,毕竟男女有别,此前也并不熟悉。
一开始吴少只是闷头走路,但那白姑子似乎毫不在意,一路上不管吴少说不说话,嘴上始终不停,而且这白姑子倒真似个大姐姐一般,对吴少问冷问暖,询问吴少的兴趣爱好,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她从不问吴少隐私之事。
吴少对白姑子的问话,尽量一一回答,但更多的时间在一个人想心事。
“啪”得一声响,白姑子随手一挥,一枚石子将路边树上的一只麻雀打了下来,她扭头看了看吴少。
“吴公子,我那天看你虽然会剑法,不知你暗器如何?”白姑子问道。
吴少摇摇头:“白姐姐,不瞒你说,我对暗器一窍不通。”
“哦,既然这样,我教你打暗器好不好?”
不待吴少同意,白姑子已经跳下驴来,将几块石子递给吴少。
“来,你试试打那棵树给我看一下。”白姑子指着不远处地一棵树道。
吴少依言,将石子向那棵树一掷,却因为力道太轻,根本没碰到树皮。小时与小伙伴玩耍,这种石子打树的游戏吴少玩得也不少,但如此远的距离要打到那棵树,吴少从没试过。
他又试了一次,结果笨拙的动作引来白姑子一阵轻笑,吴少未免有点脸红:“白姐姐,我似乎不会。”
白姑子脸含笑意,走到吴少身边,指点着道:“暗器也是一门功夫,平常人以为讲究的是腕力和指力,但其实身法最为关键,你想想,单凭腕力、指力又有多少力道?因此必须借助身法调动全身力量方可打得又准又稳。”
说着她便给吴少讲解起打石子的身法和手法运用,然后作了示范。随即她让吴少再试试。
“不对。”等吴少打出一枚石子后,白姑子走上前来,拿过吴少的手,指点着需要着力的几个手指,又轻轻拍拍吴少的腰,告诉他身法的配合,果然如此讲解一番,吴少再练几下,竟也能打到那棵树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姑子便一直教吴少练习暗器,同时讲解一些暗器知识,倒令吴少开阔了眼界。
白姑子教授吴少极是细心,尤其对于针箭类暗器,反复示范,不断纠正,其间少不了青丝拂脸、双手相交的接触,吴少一门心思学暗器,偶尔觉得有些异样,也没有在意。
吴少在村里以恶少自居,自然不和小女孩子玩耍,后来遇上青依、青佩等人,也是时刻提心吊胆,从没有象现在这样心情放松,这倒让他不觉得眼前的白姑子年纪有多大,而且实际上白姑子也只是个大不了几岁的姐姐。
白姑子似乎生性好玩,每到一处景色优美之地,便要停下来观看,还要吴少站在身边,指点着告诉吴少那景色美在何处。每到有山泉清澈流淌之处,她便轻轻哼着歌谣浣洗长发,或者脱鞋濯足,这更令吴少忘了白姑子的身份年龄。有一天夜里,他忽然做了个梦,梦中他竟握住了白姑子的纤纤玉腿,这让他第二天很长时间不敢看白姑子一眼。
又过了三天,白姑子说了在路边小店中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忽然害起了肚子,一路上经常会叫吴少停下,搀扶她下驴,跑到无人处解手。
“吴公子,你走近些,我怕树林里有蛇。”白姑子弱弱地叫道。
吴少只好又向前走一步,背过身去,替她看着周围,这儿离白姑子只有几步远,甚至听得见白姑子的悉索解衣之声,吴少觉得那声音让他顿时僵硬下来,动都不敢动。
“我没了力气,你扶我一把骑上去吧。”到了驴子前面,白姑子娇弱无力地道,并顺势勾住吴少肩头,吴少心中一荡,慌忙将白姑子几乎是抱上了驴子,好一会吴少才静下心来,心中有些奇怪:这白姐姐身体竟然如此之轻。
这一段时间以来,吴少晚上经常会失眠,因为他一直在考虑剑法梅花七蕊与古曲梅花三弄的是否相关的事,他思来想去,断定其中似乎有一定联系,只是不知这联系在何处,他现在反复地将太阳经、少阳经和阳明经中的气息凝聚于指尖。感受着它们的不同,一开始他甚至分不出三者有何不一样,但经过这些日子和夜晚的反复尝试,他已经觉得出三者之间的巨大差异,甚至对于它们到达心念所及的位置的先后顺序,也有一定的了解,他相信,倘若是现在他有一柄剑,那么倒有两三分的把握为那黑胖老头展示一下梅花三蕊。
吴少身无分文,但白姑子不缺银子,一路上都是她在掏腰包,吴少最初还有些过意不去,但白姑子以姐姐的姿态告诉他,吴少实际是她的陪伴和保镖,不必在意,吴少也渐渐心安理得。
这天晚上,吴少和白姑子住进了一家酒庄,吴少刚坐下来不久,便有人敲门,吴少奇怪地开门一看,却是店小二,他告诉吴少,你那位姐姐忽然生起病来,请你过去看看。
吴少也不犹豫,立即赶到白姑子住的另一跨院的房间里。
推开房门,竟有些淡淡香气,床头红烛正摇曳着光苗,照得床上忽明忽暗。床上纱帐高挑,白姑子侧身躺在床上。
“白姐姐,你怎么样了?”吴少轻轻问道。
床上的人并无丝毫声息。
吴少又向前两步,来到床边,再次低声呼叫,这时床上的人才有了反应。
白姑子微微翻动了下身子,有气无力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头晕目眩,浑身难受,你看我是不是发烧了?”
吴少自小没有这样照顾过人,不过他还记得他发烧时父亲的做法,想了想,也拿手背去贴白姑子的额头,试了一下,他感觉似乎并没有很烧的样子。
“公子我浑身发热,你将这被子给我揭了吧。”白姑子忽然闭着眼又轻轻地道。
吴少犹豫了一下,伸手将盖在白姑子身上的被子撩了起来,眼前灿然一亮,半个白白的耀眼的身体晃得吴少一阵晕眩。
吴少万万想不到,白姑子竟然只穿了小衣,一时拉着被子不知是揭开还是放下去。
“公子……”白姑子嘴里呢喃道,声如蚊蝇,低不可闻。
吴少听得白姑子的声音,偷眼看去,见白姑子闭着眼,两腮绯红,不由地怔了。
但下一刻,吴少便将被子一丢,慌忙逃出房间。
吴少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情已经完全安定下来,这一晚他点着灯,一晚上没睡。
当然倘若不是他发现了一个意外,他这一晚一定在考虑白姑子是不是真的在发烧,但那个意外却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这个意外很简单,那就是他在跑出白姑子房间时,瞥见了一个隐在另一处房顶的一个人。那时揭起白姑子的被子,让吴少有种做了贼的感觉,这种感觉使他在出房门的一瞬间不自觉的四处看了一眼,而这一眼就发现了那个隐藏的人。
那个人隐藏在黑暗处,藏身之地选择地相当隐蔽,身形也控制地恰到好处,倘若是别人,断然不会发现那儿还藏着一个人。但这次遇到的是吴少,修炼了水经功法后的吴少在夜中辨物能力提升了几倍,那人就算一动也没动,也让吴少看了个真切,吴少断定,这个人显然是为了他或者白姑子而来,因为他的眼睛就盯着白姑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