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到——”
次日,金銮殿内。
随着殿外一声高呼声响起。
下一秒,一袭白衣,气质清冷高洁的国师温白便缓缓踏入了殿内。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国师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原本在龙椅上一脸阴沉的元皇,在看到温白后,顿时眸光一亮。
“国师,昨日的天显异象,你可知这是何意?”
“天狗食日、太白金星现……难道这真是上天要我大元朝亡的征兆不成?!”
此话一出口,在场的文武百官也齐齐看向温白。
大元朝历来信奉天象一说,每每天生异象,都会第一时间找国师占卜,测吉凶,解释上天显现异象的原因。
君王会根据来由天意,实行相对应的举措。
这样一来,即可向上天以示诚心,方可避祸,还可保今后国运亨通。
也因为如此,国师一职位在大元朝地位尊崇。
而这,也是元皇见到温白迫不及待询问的缘故。
虽然从前,元皇并不十分信这些所谓的天象之说,觉得这些大多都是怪力乱神之语。
可最近宫内宫外,频频出事,再联想到昨日的异象,这使得元皇不得不多想。
“回陛下,天狗食日和太白金星现,确实都是主大凶的征兆。”
温白缓缓起身,一脸严肃道。
“不过……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
“因为,这一次天象的警示,是和大公主和小皇子有关!”
什么?
此话一出,不仅是上方的元皇面色微变,就连在场的众人也皆是一惊。
好家伙,一场天象,竟把陛下唯二的两个皇嗣全都带上了!
元皇闻言亦是面色一紧。
“国师此话何意?还请国师解惑!”
温白语气不紧不慢。
“回陛下,淑妃腹中的小皇子,乃是陛下继承人,正如同空中骄阳。”
“而那太白金星,代指的则是公主。”
“昨日,本该光芒万丈的骄阳,却被黑暗吞噬,而不该出现的太白星却亮如妖异。”
“这说明什么?说明若是骄阳与太白星共处一处,太阳就会被黑暗吞噬,最终陨落!”
“同理,公主和皇子乃是生来相克,二者若是继续待在一处,必有一死!”
“但显然大公主更占上风,而尚在腹中的年幼皇子却略输一筹。”
“此消彼长,这样下去皇子凋零,恐陛下江山无人可及啊!”
说罢,温白深深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就“咚——” 的一下重重的跪倒在地,高声道。
“所以微臣斗胆谏言,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即刻处死公主!!!”
话音落下,在场的臣子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我去,这国师今天今天是吃了炮仗吗?
处死公主?
如此大不敬之言,亏他敢说出口!
这特娘的是找死的节奏啊!
果然,下一秒,上方的元皇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起身,抄起面前桌案上的茶杯就朝着下面的温白狠狠砸去。
“嘭!哗啦——”
一声闷响后,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一道鲜血从温白头上缓缓流下。
“温白你放肆!!!”
元皇抬手指向温白,目光凶狠,周身气势恐怖如斯。
那骇人的压迫感,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汗流浃背。
“处死公主?”
元皇怒极反笑。
“大言不惭!”
“那是朕唯一的女儿,大元最为尊贵的大公主!!!”
“你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温白被这一吼,身形不由一抖,然低垂的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那么敢问陛下,近来宫中是否灾祸不断,而且每次淑妃娘娘都牵扯其中?”
这……
元皇一口怒火一下就堵在了胸口。
这话他还无法反驳。
“微臣也听说北境蛮夷犯进,南方也是水灾不断,而这些事情无一例外都发生在天象前后。”
“陛下上天已经如此警示,难道到陛下真要执迷不悟,逆天而行,直到将大元江山都断送了不成?!”
温白一番话下来,将元皇堵得哑口无言,。
殿内的众臣惊得一个激灵。
一时间,整个大殿瞬间安静的可怕。
是啊,难道真要因为一个公主,断送整个大元吗?!
上天已经预警,大公主现在就是个灾星啊!
就在这时,一个宗室的老臣暗中朝赵王的方向扫了一眼,眼珠飞快转了转,瞅准时机站了出来。
“陛下息怒啊……”
“国师虽然刚才言语有些大不敬……”
“但是,那话说的没错啊!这俗话说的好啊,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不说别的,就当下,因为公主和皇子共处一处,就已经给前宫内宫外造成了这么多的灾难,谁知道那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有一就有二。
宗室老臣一开口,那些言官们当即就站不住了。
“是啊,陛下您如今膝下唯有这一个皇子,那将来若是不出意外,这小皇子总要继承大统。”
“那就是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啊!这可赌不起呀!”
“微臣知道您宠爱公主,可说到底大公主也只是个小小女子罢了,她在高贵,终是不能像男子一样继承家业的!”
“两害取其轻,还是当以皇子为重啊陛下……”
“是啊陛下,还望您以大局为重!处死公主吧!”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下方众臣越说越来劲,越说越发的理直气壮,大义凛然。
就好似他们现在不是在集体逼死一个女子,而是在做一件天大的伟事。
上方的元皇听罢,却是气的浑身颤抖,最终忍无可忍。
“都给朕住口!!!”
“你们一个个的竟要都来逼朕处置自己的女儿!”
“反了!都反了是吧!”
“朕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
元皇说罢,一手狠狠的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发出一声巨响。
下方朝臣下意识的被一震,这才心中升起一丝后怕,连连下跪。
而另一边沉默已久的赵王见状,知道再逼下去过犹不及,于是当即出列。
“陛下,臣有一——”
然而,不等他说完,殿外就传来一阵清亮的女声强硬的打断了他的话。
“父皇不必为难,儿臣有一计,或可两全其美!”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循声望去。
就见一袭华服的乔晚晚自殿外款款走进殿内,然后恭敬的朝着上方的元皇福了福身。
“皇儿?你怎么来了?”
元皇眼中带着诧异,显然没有料到乔晚晚会来。
“儿臣来此,自是来为父皇解忧的。”
“其实刚才国师所言,儿臣在殿外也都听见了。”
“既然此事与儿臣有关,又关乎到大元朝,儿臣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我知父皇是舍不得处死儿臣的,也不愿意让父皇盛年饱尝丧女之痛,所以……”
乔晚晚说到这儿,再抬眼,双眼已然泛红,但眼神决然。
“所以儿臣愿自请和亲蛮夷!还请父皇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