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脚步渐远,刀疤脸和断指佬相互对一眼,立马兴奋的下床,好奇的凑到遍体鳞伤的男人身旁,幸灾乐祸的一阵评头论足…
“这家伙干什么了?被折磨成这样?”
“兴许是宰了某个响警吧?哈哈…”
“这倒是有可能,他们一向很记仇…”
“不过这身伤他们也不知道处理一下…”
“就是,万一死这怎么办?”
“…”
两人毫不顾忌的讨论声,让原本昏迷的小记者微微清醒了几分,但全身上下的剧痛却在这一瞬间涌入大脑,疼的他冷气直抽,心脏都仿佛被人揪紧,甚至每次呼吸都痛入骨髓,可他却依然咬牙忍着,脑子里只有一小时前自己被小白脸不断折磨,疼的死去活来的画面…
不过他虽然没有吱声,但轻微的呼吸变化,还是让断指老耳朵一竖,趴下询问…
“嗯?人醒了?”
“…”
小记者忍着疼痛微微扬脖,用有限的视野扫了一圈,再次无力趴下,极为虚弱的哼哼着…
“哥…哥们,有水吗?”
“哈哈,我身上水可多了…”
一见记者醒了,刀疤脸顿时两眼放光,但看着他一身的伤,刚准备脱下的裤子,却又无奈的提了起来,摇头撇了撇嘴…
“算了,怕你玩死,等你伤好点再说吧…”
“来,喝水…”
断指老却并没有如前者一般放浪形骸,而是拿自己的牙杯接了点自来水,小心翼翼的给小记者翻了个身,并在其呲牙咧嘴的间隙,贴心的将水倒进了他的嘴里,同时打量着他已经被拔去指甲的十根血指,好奇的问…
“因为什么进来的?”
“偷钱…”
“偷钱?偷钱被人打成这样?”
断指佬有些意外,下意识的与刀疤脸对视了一眼,转而想起什么的哦了一声…
“明白了,你偷的不是普通人的钱,是响警的赃款吧?怪不得呢…”
“呵呵,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刀疤脸在同一时间冷笑…
“什么人的钱不能动,偏偏动响警的钱?”
“…”
小记者没有吱声,只是望着自己被烫的满是水泡的脚背,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其这副模样,断指老给了刀疤脸一个眼神示意别说了,转而又和气的小声安慰着…
“小兄弟,接下来这话,你听听就算了,严刑逼供,私吞赃款,贪功冒良,假证诬陷,这些放在哪都是重罪,但在响警局,这些可连屁都算不上,以后等你出去了,可千万别…”
“他出不去了…”
刀疤脸突然走至小记者的左侧,眯着眼睛擦掉他左臂上的血迹,黑纹顿时显露而出,且纹路已经完全超过了关节,显然已经达到了…
“中期黑纹症,最多再挺三个月,就算出去了也没地活,还不如就在这呆着呢,虽然要干些重活,但至少有吃有住的…”
“…”
然而这话,却让原本还沉默不语的小记者,眼神微微有了些变化,内心更是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癫狂之意,在慢慢滋生…
可这种感觉才生出一秒,刚刚还看似和蔼的断指佬,就因小记者手臂上的黑纹,而对其失去了兴趣,并突然收回了扶着的手…
小记者反应不及,“啪”的一声重新躺地,背部的疼痛在此刻又加深了几分,心里更是极为不解,实在不明白刚刚给自己喂水的断指佬,态度为什么会改变的如此之快…
后者自然没有解释的义务,只是自顾自的走到水池旁,一边洗着牙杯,一边摇头…
“刚刚人看守的不是说了吗?让我们好好照顾他,我是没兴趣了,人就交给你吧,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你好好享受了…”
“嘿嘿,好嘞…”
得到允许,刀疤脸拿着洗漱用品放在小记者身边,笑眯眯的凑近些许,望着他那张微微紧张的带血脸庞,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眼中闪烁着捕获猎物般的兴奋之意…
“小子,说你幸运吧,你进了我们这个牢房,说你可怜吧,你还是进了我们这个牢房,九指对你没兴趣,是因为你没几天好活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是不屑与其为伍的…”
“但是我不一样,我尊重人权,无论一个人还剩多长时间的命,都有享受快乐的权利,一会我叫狱医过来,给你把这身伤治好,然后晚上你洗漱一下,我再好好疼你,保证你…”
保证什么?刀疤脸后续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小记者此刻已经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并且还在不断加大咬合力度,甚至不顾疼痛的死死搂住了他的腰,眼中凶狠之色几乎溢出…
“啊!!!!!”
凄厉的惨叫顿时响彻整间牢房,正在洗杯子的断指佬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过头,但眼前血腥的一幕却直接让他当场呆住…
因为那声惨叫过后,刀疤脸的脖子上已经少了一整块颈肉,大量的血液随着动脉的暴露不断向外喷涌,整个人甚至还不断的抽抽,眼中更是闪烁着极度的不可置信和不甘心…
显然没想到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去的自己,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在这饮恨西北…
可哪怕如此,满脸鲜血且眼神癫狂的小记者竟然还不满足,甚至又朝着刀疤脸喉间的气管再次咬去,像极了一条歇斯底里的疯犬…
“我…我靠…”
这一刻的断指佬,彻底被小记者的疯狂行径镇住了,内心更是升起了一抹巨大的恐惧,因为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招惹了一个根本无法用常理度之的疯子…
可是断指佬又哪里知道,以往的小记者,无论再怎么样,都对人命有着一丝恻隐之心…
哪怕被逼无奈,哪怕触犯法律,但在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的情况下,也不会想着要故意去害死一条人命,可在经历了长达五个小时的非人折磨后,他彻彻底底的变了…
或者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愿意豁出自己!
就如同他此刻吐掉嘴里的碎肉,沐浴血液的摇晃站起,望着镜子里形似恶鬼的自己,状态癫狂又不自知的喃喃低语一般…
“什么响警,什么响匪,什么黑纹,反正就剩三个月了,大不了就一起死嘛…”
……………
牛马半生骨肉磨,一朝扯断项上锁,
割皮刮肉手提颅,今日方知我是我!
——————某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