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眼镜女自我回应般的点点头，又看着屏幕里正在实验室里翻找什么的一号，如数家珍的讲述着有关圆梦实验的一切…
“况且就算把腰包客救出来，圆梦实验也不会终止，因为重塑认知的幻境之始，来自于黑叶二代头目的响能‘植梦’，圆梦舱则是为了辅助肉身体验，同时让大脑神经，在持续的心理和药物的双重刺激下，慢慢发生病变…”
“这就是为什么其他组织难以复制，当然，再难也有办法，只要把黑叶头目抓走就好，所以他才吓得连夜逃跑了，这也就导致腰包客变成了眼前这无人管顾的状态，如果专案组现在把舱门打开，腰包客的情况会更难…”
望着已然赶至现场的十八孩，眼镜女默默点上香烟，眯着眼吐出烟圈…
“因为失去肉身体验，意识很容易错乱，简单点说就是，他在幻境中很可能会切换人类与动物的身份，不过圆梦实验进行到第二阶段的时候，黑叶头目也会拔掉实验者的管子，毕竟认知崩塌之后，还需要认知重塑…”
她弹了弹烟灰，神情淡漠的摇了摇头…
“只是如果提前这样做，一般人可受不了，具体原因我不太清楚，但是大部分实验者都在肉身体验结束后的几分钟，变成了植物人，也就是说，他们在幻境之中选择了自杀…”
…………
“因为做梦的时间流速不同？”
与此同时，已经被带到另一处黑叶据点准备进行圆梦实验的二号，此刻正身处一间装着七八名男男女女的空旷房间里，听着身旁一名流浪汉的讲解，心中惊疑不定…
“你的意思是…天上一天，地上十年？”
“差不多吧…”
流浪汉的形象很像犀利哥，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十甲污黑，眼神也略显空洞涣散，就好像刚刚经历过巨大的心理冲击一般…
“反正我醒来的时候，才过了几分钟，但在那场梦里，我却足足待了十年，不过就和以前睡觉做梦一样，具体内容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变成了一只老鼠，就像…”
说着话，流浪汉很是形象的趴在地上，摆出了一副伏地爬行的模样，甚至还想通过模仿老鼠的发声方式来表达当时的情况，可惜人类与老鼠的发声结构不同，以至于他只能发出…
“嘎嘎～”
“额…听起来有些主观了…”
二号看着趴在地上左右摇摆的流浪汉，以及他似乎无法完全聚焦的瞳孔，略微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虽然无法想象对方所描述的感觉，但见周围其他人或复杂或默然或闪躲的眼神，也只能故作理解的干笑了一声…
“不过看你这样，适应能力应该挺强的…”
“你吃过屎吗？”
流浪汉突然从地上坐起，咧着一口黑黢黢的黄牙，一脸神气的凑到二号跟前，身上的扑面而来的烘臭，熏的后者下意识仰脖回避…
“我吃过，嘿嘿，还不止一次，所以当个老鼠根本没什么，甚至我还很喜欢，因为每次从梦里醒来，人家都会给我很多好吃的…”
“咳咳…所以您…”
由于味道实在呛人，二号借故咳嗽两声，稍稍远离些许，望着紧闭的实验室房门，以及从头到尾都没有吱声的其他人，转移话题…
“一共参与过几次圆梦实验？”
“八次！”
流浪汉很是骄傲的摆出了个六的手势，可下一秒又一脸失落的的指了指身旁的空位…
“我是这群人里做梦次数最多的，可惜阿芳上一次没能醒过来，唉～我还记得以前…”
“…”
之后的时间里，流浪汉开始逻辑混乱的讲述自己和阿芳的初识相遇，二号则在这喋喋不休的环境下，一边叹气，一边祈祷十八孩等人能早点通过芯片找到这里，救自己出去…
因为很明显，圆梦实验是会死人的，就算活下来，实验也会无终止的继续下去…
不过挨过实验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比如正常一只老鼠是活不到十年的，这就代表梦境体验哪怕再真实，也一定是假的，所以自己只要从现在开始多做心理暗示，或许就能像清醒梦一样，在梦境中回溯自我意识…
之后也无非是忍受脏乱差而已，不然房间里就不可能还有那么多人活着了…
想到这，二号扫了眼依然沉默的其他人，转头看向身旁还在滔滔不绝的流浪汉，心思复杂的同时，也不由多了几分羡慕…
毕竟这样一对比，神经病反而成了优势…
………
“还真是天真呢…”
与此同时，一直在全程监听实验室情况的灰袍男，看着监控屏幕里二号若有所思的模样，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想法，转头看向一旁为自己倒茶的白瞳，颇为感慨的摇了摇头…
“每一批实验者里总有那么几个人，自以为只要在现实中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一场实验’，就可以在梦境中保持自我意识，可世界上能够到大人时期还拥有清醒梦能力的人，千万人不足以其一，哪怕我，都没自信能够做到…”
“哦，这个我知道！”
白铜眼神一亮，立刻接茬…
“我小时候就做过清醒梦！”
“呵呵，大部分人小时候都有过这种体验…”
灰袍男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微抿一口…
“可长大就没有了，因为人类的大脑虽然在十岁左右时就已经初步成型，可直到二十至三十岁之后，才真正发育完全，所以小孩在神经还未完全发育好之前，一做梦，自我意识就可能出现抽离，变成清醒梦，或梦中梦…”
似乎觉得不严谨，他又点头补了一句…
“当然，这只是我认为较为可靠的说法，清醒梦为何出现？长大后又为何消失？医学上归于神经问题，科学上归类为电波刺激，心理学归为现实认知的完善过程，宗教上将其称为纯净灵魂被肮脏念头污染后的不堪表现，所以具体原因是什么，就等你以后接了我的班，再去做研究了，加油，好好干吧…”
………………
咯吱咯吱咯吱～
——————某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