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容家村村长摇来了人,是两个汉子抬了个瘦巴巴的少年,也没当回事。
高老大上前嚣张的一指,“……”
还没说出话来,容棠一声,“打。”
容慎和容千奇把他放在一边,上去就动手。
高家兄弟一看来者不善,也围过来动手,马上就看出巨大差距来了。
高家兄弟虽然也练过把式,但那不过是基础,容慎他们可是经受过高强度训练,也修练过正统功法的,算不得第一流高手,也绝非普通壮汉可比。
加之好长时间没干过架,唯恐主子以为他们三脚猫,更加卖力下手。于是高家兄弟接连倒地,翻滚哀嚎。
高老汉没受过这种气,牛眼圆睁,“你们敢打我高家人?老婆子!”
高老太一声喊,六个儿媳妇,十多个孙子孙女张牙舞爪扑过来打,要用人海战术制服二人。
该说不说,他们家这架势要放在任何一个村里,战力都是杠杠的,没有人家敢轻易招惹,这也是高家跋扈了许多年没遇到对手的原因。
男人倒下了,换成女人上阵,其间还有小丫头片子,小崽子,原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年纪,此时张牙舞爪,满脸狠恶。
容慎二人稍有迟疑,容棠的话再次出口,“打。”
命令一出,二人再不迟疑,拳脚翻飞,女人,小孩,一个个飞出去。
到底留了力气,并没有伤人,一般人也该退走了。奈何高家人的狠戾深埋骨髓,不死不休,只要还能爬得起来,就还是往上冲,甚至更猛。
一时间,二人被一群小崽子抱住了腿,胳膊,还有人张口就咬。
高老婆子趁机朝容棠扑过去,她可听说了,容家的小子受了重伤,跑不了。
容大海高喝一声,“老太婆,你敢打棠世子!你们都是死人啊,不会动的。”
最后一句是说给伯府下人听的,他自己扑过去拦高老太婆,什么不打女人,去他的。
下人们回过神来,容棠才是他们主子,自家犯了欺主大罪,还是主子没下死手才留了贱命,现在不出手挽回,更待何时?
一时间全体出动,朝着高家人动手。
高老太趁乱靠近了容棠,自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就向容棠砸过去,这一下砸实了,头破血流都是轻的。
容棠眼神一冷,这婆子不是善类啊!
底层人当中,也有这么一类,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时,会将手伸向更弱的人,抢夺他人食物财物为己用。
乱世时,他们也狠得下心肠杀人掠财,一切只为自己能活下去。人性在他们身上,远没有兽性更浓厚。
话说不急,在一众人的惊呼中,容棠飞起一脚,踢在高老太心口,高老太回身倒飞两丈远,口喷鲜血,一动不动。
“老婆子。”
“娘。”
高老头和高家儿子们连声惊呼。
容慎和容千奇也发了狠,女人如何,孩子如何,她们如此狠恶,留着也是祸害。
一旦放开顾虑,高家女人和孩子们完全不是对手,一个个倒在地上,痛哭哀嚎。
这一会,高老头脸色死灰,突然坐在地上嚎哭起来,“没天理了,快来人哪,打杀人了……”
好像他们才是被欺负的一方。
地上的女人孩子也没了刚才的狠劲,一个个可怜巴巴的,眼泪汪汪的,诉说着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委屈。
有不明真相,路过观看的别村村民,指着容棠和下人们摇头,直说残忍。
容棠若无其事道:“容慎,拿我名帖去镇上提告,就说高家人强占本世子田地多年,我要讨回,他们全家殴打本世子,打伤了几十个下人,让他们给本世子交代。镇上不管,去县里,县里不管,告到上京京兆府。顺便问问京兆府尹,本世子的酒铺被杨连业做假账偷窃钱款一事,有结果了没有。”
容慎应了,转头去大院拉马。
容大江也没想到事态发展成这样,棠世子根本不和对方废话,直接就是开打,噼里啪啦一顿,事情解决。
他走到外村人面前解释道:“你们都知道,这水田本就是我们容家村的,是皇帝陛下赐给我们伯爷的,说到底,也还是陛下的,不过是伯爷可以种,可以收成。这姓高的一家子无赖算是什么东西,也敢霸占皇庄不肯归还?这可是欺君大罪,要诛全族的……”
他话没说完,附近村,包括高家村村民,连声说着,“不关我事!”,一哄而散。
开玩笑,强占皇庄的罪名,谁担得起,他们不认识高家人。
“捆起来扔一边,该干活干活。”
高家人都被捆结实扔在地头,下人们拿了工具,在容大海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开始清理沟渠杂物,并顺着沟渠走向一段一段朝着高粱地挖。北地多干旱,有一条好的沟渠,关键时刻能引水浇田,救命的工程。
容棠又被抬回大院去,通过这一出,附近几个村庄的村民该对“容世子”这个身份有了实质性认知。
他不是个小可怜,他是只看着温和的老虎,咬人的时候一样要命。
镇长也姓高,但和高家村说不着,要是往常,说不得有同姓之谊,现在吗,他只想自保。
高镇长一来就直奔大院,几乎要跪着给容大回话,“容世子,是小人管辖不利,让这一家子祸害为祸乡里,小人这就把他们抓走拷问,并赔偿世子损失。”
镇长这个职位,也不算正经官员,只是个从九品品级,有些地方甚至没有品级。面对一个伯府世子,那真是低到尘埃里。
自从知道他辖下容家村坐镇了伯府世子,他是心里打了几百次鼓,不止一次上县城请教县令,该怎么应对这个人。
县令也是头皮发麻,他比高镇长知道的多点,金侍郎和容世子父子面不和心更不和,连堂前尽孝都说不上。偏向哪一边,另一边他也得罪不起,正所谓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所以他对高镇长的忠告是不主动攀附哪一方,在他辖区有了纷争,公平公正解决,父子俩谁输谁赢,让他们自己斗去。
容棠脸色冷肃,威压弥漫,“高镇长,这水田是我的,没毛病吧?”
高镇长道:“绝对没毛病。”
御赐的田产,只有皇帝收回的份,没有买卖一说,这也是金家,杨家窜下跳十来年,就算占了地去种,也没法更改地契产权人的原因。
容棠是伯府世子,地就是他的,金侍郎来了,也不敢说地是侍郎府的,否则御史能喷死他。
“高家这一家人太过凶悍,留着只会成祸患,我不希望再看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