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雪瑶眼眸微眯,这个郑湘湘,勾着萧纵不放,还要霸占皇帝,真让人恶心!
“陛下,他们狩猎得一会儿呢,枯坐着多无聊,可愿与臣妾较量一下骑术?”
元稚低头笑笑,魏雪瑶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马术,她预料对方不会错过表现的机会,果不其然!
李楷兴致勃勃,“差点忘了,颖川侯是武将出身,你身为他的孙女,自然不会差。徐达海,将朕的御马牵来,把西域进贡的那匹给魏嫔。”
“是。”
徐公公领命离开。
郑湘湘怒而侧目,魏嫔这波操作,明显是趁她有孕争宠!
魏雪瑶得意地笑着,“郑姐姐身怀有孕,就在台上为我们加油助威吧!陛下,臣妾去换一身骑装,去去就来!”
李楷点头应允。
江柔瞥向下首,元稚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不动声色地颔首。
很快,徐公公和小太监牵着两匹马过来,一匹雪白,一匹枣红。
魏雪瑶换完衣服,请李楷先上马,随后跃上枣红色小马的马背。
李楷握着缰绳,“爱妃若赢了,想要什么赏赐?”
魏雪瑶想让他释放自己的家人,但怕此时说出来扫他的兴,决定等赢了之后再说。
“臣妾还没想好,不然还是先比赛吧!”
“好!”李楷握着马鞭,“爱妃跟紧了!”
徐公公一声令下,两匹马犹如离弦的箭,嗖一下冲出去。
一炷香后,二人策马回返,陛下在前,魏嫔在后。
徐公公伸出双手,做出庆贺的准备,谁知陛下的马没有停下来,反而发了狂似的一路狂奔。
他大叫:“救陛下!”
禁军们拔腿向前,追赶骏马,然而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统领喝令手下快去牵马。
前方一堆人堵着,魏嫔的马受了惊,带着她横冲直撞。
大臣带着家眷慌忙逃窜,江柔不顾一切上前,衣袖拂过马儿的口鼻,扽着缰绳,勒停烈马。
她拍了拍马脖子,将魏嫔拽下来,自己翻身而上,朝陛下消失的方向追去。
郑湘湘再次受到惊吓,捂着腹部,脸色苍白。
元稚看向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管郑湘湘是个怎样的人,孩子是无辜的。她找到小太监,让他请濮弘过来。
诊治完,宫女扶着郑妃回去休息,濮弘站在元稚身边,见她焦急地望着密林。
“不必紧张,元昭仪会把陛下带回来的!”
元稚侧首,“这是……安慰?”
“不,是笃定。”
江柔身份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濮弘不知怎么了,看她着急,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元稚明知故问道:“濮医师似乎和元昭仪很熟稔。”
“何出此言?”
“要是不熟,怎么会这么信任!”
濮弘顿了一下,轻笑道:“元昭仪是元娘子的妹妹,要论熟稔,在下怎么比得上您呢?我想,元娘子对昭仪的信任,肯定远胜过在下!”
元稚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这人跟有金钟罩似的,刀枪不入,难对付得很!
过了一会儿,李楷骑着枣红小马,抱着身负重伤的江柔回来。
“濮弘,快为爱妃医治!”
江柔被箭矢穿透肩膀,失血过多,脸上皮肤接近透明。她怕自己说胡话,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睡着。
李楷抱着她回了营帐,众人被拦在外面。
元稚拧眉,她们只设计让陛下的马失控,之后由江柔救驾。这支箭,完全在计划之外!
她回到高台,看到禁军统领牵着恢复温顺的御马过来,楚王低眉耷眼跟在他身后,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密林中,亲王和武官们都在打猎,可能不小心失了手,伤了误闯进去的江柔。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李楷从营帐出来,命众人暂停狩猎,来台前集合。
他的御马一向听话,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发狂。
“萧纵,给朕查,看看是谁要谋害朕!”
萧纵跪地领旨,眼神扫过一旁看热闹的元稚,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她做的吧?
元稚抚了抚鬓发,跟他对视刹那,又缓缓偏过头。
萧纵收回视线,带着豹韬卫,沿刚才的路线一寸一寸摸索。
李楷瞪着楚王,“习武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朕喊人你没听见?你可知,若不是柔儿为朕挡下那一箭,朕早去见阎王了!”
楚王惊惧交加,噗通一声跪下,“父皇,密林喧闹,儿臣真没听见您的呼救声,求父皇明鉴!”
李楷不怒自威,瞥了他一眼,“行了,起来吧,谅你也不敢弑君弑父!”
楚王松了一口气,起来站到一边。
元稚观察李楷的神态,心道:楚王这辈子,跟皇位无缘了!”
此时,萧纵和手下赶回来,呈上搜集到的证物。
李楷盯着帕子上的粉末,问道:“这是什么?”
萧纵答道:“是几种香料混合成的香粉。”
“这与案情有什么关系?”
“陛下有所不知,这香粉中有一味青棘草,别名马儿疯,马闻到便会发狂。去年夏季,此香料突然在盛京爆火,就出现过类似事故。不过由于苦主受伤较轻,得了几两银子赔偿,便没有追究。”
李楷掠过一众女眷,“谁身上携带此香,自觉站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
一半女眷跪在台前,望着上首掌握生死大权的男人,抖若筛糠。
她们,不会要死了吧?
豹韬卫查验过香囊,但这种香粉有人带的多,有人带的少,无法从分量上判断出凶手。
李楷看着一群人犯了难,对着萧纵沉吟道:“萧纵,你觉得她们是有心,还是无心?”
萧纵道:“臣觉得是无心!陛下和魏嫔赛马是临时起意,贼人又不是神算子,如何能提前预知?而且,围场广阔,贼人怎知陛下一定会走东北角,而在那里精准设伏呢?”
“爱卿说的有理。”李楷道:“传令下去,此种香料,日后不许在京中售卖。诸位夫人,起身吧!”
命妇们腿软脚软,谢过恩,互相搀扶着回了座位。
元稚眼神飘忽,萧纵光明正大替她遮掩,她反倒不好意思了。
其实他说出的理由,不算强有力的铁证。那些都是习惯索然,只要跟陛下相处一段时间,就能摸透陛下习性,不足为奇。
还好有江柔替她挡刀,不然等萧纵反应过来,一定会怀疑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