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的咖啡店从中午开始营业。因为这时是冬天,并不是芽村的传统旅游旺季,所以她的咖啡店生意并不算很好,基本上就是附近的街坊过来聊聊天,有时候买杯咖啡消闲一下。
下午凌小三感觉有点无聊,便到楼下的店里坐一下。他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看着几个当地的妇女在叽叽呱呱聊天自己却完全听不懂,感觉还蛮有趣的。
不过后来他发现不妥了,这些女人无论老幼,都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他,然后又跟小梅说一通话。小梅听了有时候会哈哈大笑,有时候还露出羞涩的表情。
凌小三知道这些八大姑二大姨肯定是在谈论自己,不过苦于语言问题,无从知晓而已。
后来等这些人离开后,凌小三还是忍不住问小梅,刚才那些人是否在谈论自己。小梅则笑着告诉他,就他刚才在店里这么一坐,全北江镇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东方大国的男朋友了。那些人还很羡慕小梅能说中文,将来嫁到东方大国享福去了!
“除了这家小店,你还有其他资产吗?”凌小三突然改变话题问小梅。
看着凌小三神情严峻,不像是在开玩笑,更不像在打探自己的财产,于是说道:“这里就是我的家,所有资产都在这里了。不过自从答应莫处长当了港岛区的暗线后,我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家乡的准备。而事实是,莫处长已经替我取得港岛区的居留权,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去定居。”
莫大叔这样的安排凌小三觉得还算有人性,基本免除了小梅的后顾之忧,因为作为金手指、二五仔,没有好的后路的话,下场一般都会很凄惨。想了想凌小三又问道:“你不清楚我这次过来的目的吗?”
小梅把刚调配好的咖啡递给凌小三,才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负责接待,当你的翻译,其它都不了解。”
“很好。”凌小三摸着胡子拉碴的下颌,若有所思地说道。
到了晚上,小梅咖啡店的客人又多了起来。凌小三搞不懂,晚上来喝咖啡,难道不担心失眠的吗?还是因为这些人早已习惯了咖啡因,不怼一飞还睡不着呢?
不过凌小三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是负起了一个男朋友的责任,在当地人的调笑中,在店里当起了杂工,抹抹桌子,洗洗杯什么的。
到了晚上十点来钟关了店后,小梅才跟凌小三说:“其实你不用下来帮忙的。在安南,男人是不用干家务活的,平时只负责聊聊天就可以了。”
“我不是安南男人。”凌小三淡淡地说道。
听了凌小三的话,小梅当场愣了一下,然后才幽幽地说道:“好吧,你干了一晚上的活,想要什么报酬?钱你肯定不缺的了,除了钱外其它你都可以提。”
凌小三轻轻地笑了一下说:“瓦片烤肉。我很想试试,带我去,钱我付。”
小梅没想到凌小三这时想起要吃瓦片烤肉,刚才眼中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下去,但很快又马上轻快地说道:“好,现在就走,我也饿了,你可准备好钱哦。”
在北江镇的东边就是吃夜宵的地方,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但这里依然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仿佛全镇的人都聚集到这里来一般。据小梅说,这里的瓦片烤肉比芽村的还要好,还要地道。
这里整条小街都是吃夜宵的地方,两人选了一家大一点,而且是最热闹的店。小梅刚准备走进去,没想到凌小三却说喜欢在室外坐,室内他感觉闷得慌。
小梅有着所有安南女性的优良传统:听话、勤劳、任劳任怨。所以对于凌小三的要求,她思想上根本没有反对的想法,于是便顺从地挑了一个相对安静点的位置坐下。
两人点了一份瓦片烤肉,还有每人一碗安南酸粉,小梅还点了一瓶啤酒,凌小三工作期间绝不喝酒,他只要了一杯白开水。
小镇不大,很多人都互相认识,整个吃夜宵的过程不断有人过来跟小梅打招呼,叽里呱啦地聊一会儿天,但无一例外,眼睛都是盯着凌小三看的。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好奇、羡慕,当然也不缺妒忌。
因为语言上的不通,凌小三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所以他也不管别人,只是埋头吃烤肉。要说这个瓦片烤肉也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跟我们这儿的烧烤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只不过是烤好后,再在上面淋点柠檬汁,吃起来就会有种酸溜溜的口感而已。
这顿烤肉说好了是凌小三买单,所以结账时他笨手笨脚地拿出一大叠安南盾递给小梅,让她抽出几张拿去结账,然后两人才手牵手地离开。
两人牵着手漫步在古老的石板路上,听着鞋子与石板的碰撞声,显得无比的宁静。深夜的风带着寒意吹来,小梅感觉有点冷了,便紧紧地依靠在凌小三身上。
凌小三感受着小梅身上的温度,闻着女人独有的体香,他突然想到,在安静的小镇,过平淡的生活,有温柔的女人相伴慢慢变老,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吗?有那么一霎那,还是少年的凌小三突然萌生出要归隐田园,过休闲恬静生活的想法。
可惜人已经在江湖,去留再不是他能决定的。此时就在两人身后一百米左右,有两个身影已经悄然盯上了这对小情侣。
两个家伙都是瘦不拉叽的黄毛小子,那头夸张黄色头发更显得他们脸色的灰暗。不过两人却觉得自己这样很有台形,在道上混,不都是这样吗?他们刚刚拜了大佬,已经算是混道上的人了,如果在外形上不突出一点,别人怎么知道自己已经是道上的呢?
“艾山,我们等下真的去打劫小梅家?”一个黄毛问另一个叫艾山的黄毛。
“啊南,我都跟你说了,我们打劫的不是小梅,是他那个东方大国男朋友。你没看到他拿出来那些钱吗?抢过来够我们潇洒一年了吧。更何况东方大国没一个好人,当年打仗时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们不杀了他为先烈报仇,已经算是给小梅面子了。”艾山说道。